夕阳西下,湖光潋滟。
从龙首山上往西望去,西边的龙湖就像一片金海,金海之上片片波光有如龙鳞。
龙湖镇有个很残忍的传说,说这片龙湖之下镇压着一条罪龙。
罪龙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,每日被鱼虾啃食血肉。
龙湖当中出产的鱼虾之所以滋味如此鲜美,全是因为这些鱼虾都饮过龙血,食过龙肉的缘故。
对此,陈小任自是嗤之以鼻。
区区鱼虾也敢食龙?
那他们龙湖镇人天天喝龙湖水吃龙湖鱼怎么还不上天?
再说龙湖镇那么多渔民天天下湖捕鱼,也没见谁在湖中发现一鳞半爪。
走在下山回家路上的陈小任远远看着码头上的渔民挑回一担担鱼获,自己却只能挑着一担柴,内心还是很羡慕的,同时又有些懊恼。
龙湖镇百姓分为山民和渔民两大派。
山民耕田种地,从土里刨食,到山里狩猎采山货。
渔民则在湖里打渔为生。
陈小任家里没船,每日在山里讨生活,自是山民这一派。
他又不会打猎,家中也只有薄地两亩,看到那些渔民每天都有肉吃,怎能不羡慕?
懊恼则是懊恼没能从老鸦肚子里掏出别的金豆子。
“早知道就应该先让那老鸦把尾款付了。”
“这遭瘟的老鸦,居然连六岁小儿都骗!活该它没个好下场!”
“不对,它可不能遭瘟,它要是遭瘟了,晚上我和阿婆吃什么?”
“呸呸呸,童言无忌。”
被雷电标枪炸得焦黑的烤鸦此刻正挂在他扁担头上。
只是皮毛焦了,里面肥硕的皮肉还保存得相当完好,陈小任检查过了。
为了避免天气过热,鸦肉臭掉,他还很细心地把老鸦的内脏都摘了出来,并且全都细细检查一遍,并没有再发现金豆子。
于是有了这番怨念。
马上就要入冬了,得给阿婆做件冬衣,还要帮阿婆买床新棉被。
家里的米缸也快见底了。
到处都要花钱。
自己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质增强了的原因,陈小任发觉自己最近饭量是变得越来越大了。
吃不饱,以后可是会长不高的!
今天弄死贼老鸦不仅给了他0.1的功德,还给了0.1的悟性和0.1的体质。
给悟性的妖怪陈小任还是头一回遇到,看来这只老乌鸦果然不一般!
难怪敢上门来找他陈小任叫嚣着要报复。
结果,就这?
呵呵,送财金鸦一枚。
只可惜了那些金豆子,不知道被这贼老鸦藏在了哪里,今晚定要将它扒皮拆骨再细细搜索一遍!
其实除了包括陈小任家在内的少数几户人家之外,龙湖镇的镇民过得还是挺富裕的。
毕竟依山伴水,山民可以上山狩猎,渔民可以下湖捕鱼。
就算要交七成税给刘员外,收获不是还高达三成吗?
旱涝保收,比别的地方单靠种地的农民强多了。
而且龙湖之中还出产一种红蟹,滋味绝佳,就算只能卖给刘家,半个巴掌那么大的一只就能卖到八十文钱。
一天只要能捕到一只,全家人几天的吃用就都有了。
可惜陈小任家是山民的成份,想下湖也下不了。
再加上他刚觉醒宿慧那段时日对村民说的那些神神叨叨的话,让众人都以为他撞了邪,愿意和他们家来往的人就更少了。
祖孙俩只能依靠老陈婆编制竹萝竹筐过日子。
这大半年来,陈小任觉醒了宿慧,除了能帮家里干不少活,隔三差五还能弄点蛇鼠蛙鸟之类的肉食回家解解馋,祖孙俩的生活品质是肉眼可见地提升了不少。
不过话说回来,要不是陈小任力气大,能打得赵铁牛他们这群小子哭爹喊妈,就他家这个孤儿寡妪的情况,在镇上早被欺负死了。
陈小任的小恶霸外号来得不是没有原因的,都是一拳一脚在镇上打出来的。
看着自己已经高达0.6的体质,陈小任只觉得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。
再过个一年半载,就算是镇上那些大人单比力气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!
一路胡思乱想,陈小任很快挑着柴来到山下。
进山口,刘家的狗腿子刘洪守着路口。
这山是刘家是山,这湖也是刘家的湖。
下湖打渔要交渔税,上山砍柴自然也少不了打柴费。
一担柴柴费两文,所以别家壮丁上山打柴都是往死里挑,一担柴挑个两百斤都是常有的事。
不过今天除了刘洪,刘家的三管事刘理居然也在。
陈小任正觉得有些奇怪就见刘理带着刘洪急匆匆向自己跑了过来:“任哥儿,你可算回来了,再不回来我都要让人上山找你了!”
“找我?”陈小任更奇怪了。
“别说那么多了,赶紧跟我走吧,我家睿哥儿……呃,找你玩呢!”刘理道。
“找我玩?”陈小任一个字都不信,刘子睿和他关系是不错,可要找他玩,他自己一个人过来就是了,让刘理来找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