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
摆酒的事儿就算了吧,你多买点喜糖,回头跟小梁一块儿,去街坊邻居家认个门儿、也让大家伙儿沾沾喜气。
小梁,不摆酒,这事儿你没意见吧?”
韩学礼说话的功夫,韩菁就已经把二百块钱和那张手表票塞到他手里了。
突然“天降横财”,梁万正懵着呢,感觉脑子都快转不动了,结果,就听见了老丈人的最后一句。
梁万连忙摇头,生怕慢一步、就会被老丈人误会似的:
“不会不会,当然不会了!
您是为了咱们一家人更长远的好日子做打算,我哪儿能误解您的良苦用心呢?
再说,先前伟人不是还号召着,反对铺张浪费吗?
虽然是办喜事儿,严格上来说不算铺张浪费,但您、阿姨、还有菁菁都是有工作的人,摆酒请的人多了,传到厂里,要是让人误会了,影响可不好!”
梁万叭叭地说了一堆,韩学礼抓重点,尽管觉得这小子怪会顺着杆儿往上爬的,但对于他的敏锐,总体上还是满意的。
可不是吗?他闺女的人生大事,要不是怕影响不好,回头再耽搁了闺女升职,他怎么可能这样糊弄了事呢?那不得把亲戚朋友都请来、摆上个十桌、热热闹闹地庆祝一回啊?
在韩家几乎待了一整天,等梁万回到纺织厂的时候,家里都已经吃过饭了。
宋家没有电视机、没有收音机,吃过晚饭,总不能就在这儿大眼瞪小眼儿吧?
一个个的,都早早回屋了,留给梁万的,只有半碗忘记放在热水里温着、已经凉透了的苞米面糊糊,边儿上还放了一小碟调了味的萝卜丝儿。
记忆里,宋涛和朋友出去玩,一出去就是一整天,回家得到的待遇,可不是这样的。
当然,眼瞅着就能离开这里了,梁万没打算大闹一场、来个“沉默中的爆发”,更没打算跟粮食过不去。
他这个年纪,正是吃多少都填不饱肚子的,就算苞米面糊糊和韩家的伙食不能比,更没法儿和他上辈子的一日三餐相提并论。
可是,好汉不提当年勇,他要做的,是融入,彻底在这个年代扎根下来!
萝卜丝儿倒进碗里,用筷子搅两下,一口气灌进肚子里,梁万又轻手轻脚地出门,把碗洗干净、放回橱柜里。
屋里,杨翠华和宋承志都听见了外头窸窸窣窣的动静,也猜到应该是梁万回来了。
尽管对这小子出去一整天、都跑去哪儿了、跟谁、干什么了有些好奇,但两个人都没打算起身去盘问。
家里是烧着蜂窝煤取暖呢,但温度肯定跟秋天没法儿比,大晚上的,天也怪冷,热乎乎的被窝不香吗?非得费这个神?
反正,他们不了解外人,难道还能不了解梁万吗?
这小子,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,胆子也就比老鼠大那么一点儿,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,他都不敢在外面胡闹、给家里惹麻烦。
哪怕前些天梁万生病、贪嘴了点儿、还敢动家里的柜子了,两口子也认为,这只是一时的罢了!
然而,很快,杨翠华和宋承志就会知道,什么叫做“老实人不能惹”!
和往常一样,大清早的,宋家人陆续出门,上班的、上学的,各有各的事要忙。
去学校的路上,宋涛和梁万依旧是一前一后。
直到看见宋涛又和他那几个“朋友”遇上、半路拐了弯儿,梁万接着往前走了一段距离,发现那些人没有折回来,他这才转身,回到了家属院儿。
上楼的时候,看见了准备去供销社的邻居家大妈,梁万笑着和对方打了声招呼,面色如常,看不出一点儿紧张。
杨翠华把哪样东西放在什么位置上,家里人都是门儿清的。
进门后,梁万直奔目的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