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姐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曲臻将布条扎紧,抬头道:“若徐大哥真有让位之心,便待到梦州亲口告知他二人吧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
影一开口的同时,目光凛冽地看向了曲臻。
曲臻未答,只是继续看着徐怀尚。
“你方才说家父之死与你无关,那便是梦州那两位下的手了?”
徐怀尚默默摇头,口中吐出一阵微弱的叹息声。
“曲小姐,徐某实在参不透你意下所指,据我所知,令尊死于毒茶,是......”
“我父亲不可能误服梦寰!”曲臻打断他道:“五年前我曾误服梦寰险些丧命,那日正是家父四处寻医问药才将我救了回来,西凉草茶他一闻便知,如若无人相逼,怎会自寻死路?”
徐怀尚看向曲臻,眉间逐渐隆起。
“所以曲小姐想要徐某的命,并非只因我擅动掌书之位,当中却还有谋害令尊之罪?”
曲臻目光微颤,原本寒凉的神色间浮现出一抹悲怆,她反问徐怀尚道:
“若非你们先行不义之事,我又怎会痛下杀手?”
“不义之事?”
徐怀尚用剩余的气力撑起身子,痛声道:
“我徐某此去梦州,是赴令尊之约继掌书之位!是曲小姐不问青红皂白便要治无虞之罪,你我二人,究竟是谁在行不义之事?!”
曲臻分毫不让地反驳回去:“你既然没有杀人,知晓我身份后为何还佯装不闻,反而一路旁敲侧击打探家事,还说什么女子理难从事商贾......”
—— “误会啊!”
徐怀尚急得捶胸顿足,腿上又涌出汩汩鲜血,曲臻见状,救人之心终究还是战胜了求真之切。
“没时间说这些了。”
她开始手忙脚乱地整理行囊,得空抬头对影一道:“我们即刻出发,徐大哥的伤......”
影一面无表情道:“你要救他?”
曲臻没有抬头,“我不能害了无辜之人。”
她说着起身,想将地上的徐怀尚扶起来,转身时手腕却被一股怪力攥住。
“你说过,不会改变主意。”
影一颔首看向她,眼底有隐隐的怒意。
“你放心,尾款我定会结清,眼下还是麻烦你帮帮忙。”
曲臻当下只想应付过去,毕竟事态紧急,影一也不像是冥顽不灵之人。
“不可能,”影一却笃定道,“他活不过今晚的。”
“无论如何我都要试试。”
曲臻用力挣开影一的手,将背影留给了他。
“若徐丛没有害死我父亲,那李墨和郭盛便是关键,我需要他们助我查清父亲遇害的真相,在那之前,徐丛必须活着。”
曲臻将徐怀尚的手臂搭上自己的肩膀,用力将他拖起,后者便咬着牙同她一起发力,摇摇晃晃从草席上站了起来,影一没有阻拦,他明白以曲臻的力气,想将徐怀尚活着带去梦州已无可能,况且她出尔反尔,并不是个合格的雇主。
只是,半里外那阵隐约迫近的马蹄声,却叫他转身的动作迟疑下来。
与此同时,曲臻也听到了那阵声响,她让徐怀尚靠在树边休息,自己则快步踏进夜雾,翘首张望。
不远处,一人一马的轮廓很快从郁色的雾气中映了出来,但来人却并非只有一个,马影两侧,一人手执长剑,一人肩负行囊,没等从雾气里走出,急促的喘气声却先行飘了过来......
“少爷,您确定是这个方向吗?”
曲臻愣住,这声音竟有些耳熟。
“这雾太大......”马上的人大手一挥,“但火光分明就在这个方向,准是小娘子他们没错!”
——“杜公子!”
对着雾中那宛若天神下凡的人影,曲臻高声呼喊起来,一旁的徐怀尚也好似看到了救星,挣扎起身,振臂招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