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7 章(2 / 3)

潭西的林中寻一物,”杜泠静脸上露出细细回忆的模样,“她说此物甚是重要,让我务必寻到保存起来。”

她说完,见邵伍兴鹰钩鼻侧双眼一颤,而邵伯举径直开口向她问来。

“那是何物?静娘寻到了?”

兄弟二人皆紧看向她,杜泠静面上不露分毫,只慢慢摇了头。

“我让人去寻了两次,什么都没找到。”

这话令邵伍兴似松了口气,邵伯举也缓了缓凝住的眸光。

杜泠静问他,“邵大哥知道是何物吗?亭君是不是弄错了地方?”

“我也不知是何物。但你两番派人去都没有,可见不在此地,定是弄错了。”

杜泠静“嗯”了一声。

扈氏兄妹齐齐失踪一月有余,邵伯举却与她将这样的大事,说得轻描淡写。

杜泠静默然看了看这个她早已不熟识的探花郎。

而邵伯举却提及了另外的事。

“倒是我们两家的亲事... ...”他向杜泠静看了过来,跟她笑了笑,“静娘都知道了吧?”

杜泠静点了点头。

邵伯举目光略柔和了些,“你安心嫁过来吧,我不会亏待你。”

这算是一句承诺?

杜泠静还未听闻过这般如同街市买卖一般的承诺。

但她顺着邵伯举这话,垂眸道了一句,“我知道了。”

话到此处,似乎也没什么可再谈。

即将成婚的关系,却浅淡得堪比买卖双方。

邵伯举往门外问了一句,长随道还有人在旁处等他,邵伯举便起了身来。

“静娘多年不来京中,既然来了枕月楼便好生游玩一番,只是我还有要事在身,就不相陪了。”

杜泠静知事地行了礼,送他出了门去。

他一走,杜泠静也无意在这精致却闷窒的雅间再坐。她让阮恭去楼下大厅里寻了一张小桌。

夜幕笼不到亮如白昼的枕月楼,舞姬携灯流连台上,歌舞乐声飞扬。

杜泠静在窗下的小桌边坐了下来,“就在这里等着吧。”

阮恭在旁道是,又低声道了句,“我已照着姑娘的吩咐,让菖蒲守在积水潭了。”

杜泠静颔首,又拨了盏中茶叶饮了口茶。

所谓扈亭君给她书信,让她去积水潭寻物的事,根本不存在,她也告诉了邵伯举那里什么都没有。

但若是邵伯举还是去了积水潭... ...

杜泠静慢慢饮着手中香茗。

枕月楼里挤满了人,饶是她坐得偏僻了些,却不耽搁听茶客热火朝天的言语。

离着中秋还有一日,整座茶楼再没有第二个话题。

这会就有人说着今岁要联姻的高门,“... ...都等着皇上赐婚,月老都没皇上这么忙。但皇上今岁得先紧着那二位来,旁人未必顾得上了。”

有人直接问了句,“都说探花郎今岁要续弦,到底是哪家的贵女?定了没有?”

一旁的人说定了,“那家都往宗人府递名帖了!”

“到底是哪家?”这人还没闹清。

一旁的人直接告诉了他,“是澄清坊杜家,先杜阁老府上!”

这人吓了一跳,“杜阁老不都过世多年了?不是说他膝下只有一女,还未嫁人?”

“没呢,先前的未婚夫没等完婚就没了。这般耽搁了年岁,再想成结发之婚怎么可能,只能给人续弦了。可巧探花郎要娶继室,这位杜姑娘真是有时运!”

“呦,这可是高嫁,若论寻常,以杜姑娘那家道、年齿,哪里还能嫁得高门?也就给地方乡绅续弦。”

阮恭低声骂了那几人几句,反倒是即将“高嫁”的杜泠静一派淡然,继续饮茶。

那几人却又论起来旁的,“... ...听说永定侯府今岁要迎侯夫人,这事保准儿。”他说千兴坊里,“有人押了五百两雪花银,赌陆侯爷今岁必娶侯夫人过门!两日后圣旨下来就开了!”

这话一出,众人全“呀”了一声,引得半个大堂的茶客都看了过来。

这几人倒也不作收敛,“谁押的,这么确定?但没听说哪家要跟永定侯府结亲啊?”

众人把有可能的高门都数了数,数来数去,确有几位高门贵女正与侯爷相配,但到底是哪位,谁也说不清。

不知是谁道了一句,“反正不会是杜家那等失落门户,不能是定过亲事的却没嫁成的老姑娘!”

阮恭脸噌得青了,忍不住要跟这几人掰扯起来,杜泠静连忙叫了他。

她低笑了一声,“人家说的也没错。”

位高权重的永定侯爷,必然眼高于顶。当然她也无意另嫁。

然而她话音未落,喧闹的大堂倏然一静。

众人不知怎么齐齐抬头向西楼三楼上看去。

雕花栏杆前,男人长身而立,墨兰色的锦袍衬得他如一柄墨玉长剑,冷肃而矜贵,他目光缓缓掠过堂下,目光在偏僻窗边的茶桌前顿了一顿。

杜泠静一怔。

是他。

楼梯上对她“好言相劝”的那位。

她不知此人是谁,但却听见一旁有人小声说了一句,“原来陆侯爷真的来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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