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反常态接受了贺老爷子要大办生日宴的提议。因为事出突然,集团的公关部一大早就到老宅这边安排布置。一整天贺家老宅都人来人往,异常热闹。
临到晚上生日宴开始前,贺老爷子才在三楼的露台上,找到了贺靳森。他正靠在露台的栏杆上点燃一根雪茄,眸色漆黑幽沉,深不见底望着远处。不知在看什么。
贺老爷子:“都这个点了,怎么还不下去?人都到齐了。"1生日宴是孙子突然说要办的。
可急急忙忙筹备好了,宾客云集,他却不到场。贺靳森连眼皮子都没抬,只是夹着雪茄的那只手撑在护栏上,半垂下眼,看着那根雪茄静静燃烧。
烟雾袅绕后,是他愈发幽冷的眸光。
“没齐。”
“再等等。”
老爷子惊讶。
还有谁啊。
连裴寒都亲自过来了,也没见少人。
总不可能是贺厌吧,那孩子向来不参加这种热闹的活动。贺靳森没搭理贺老爷子。
他算了算时间,再晚,她也该到了。
除非,她今晚不来。
就在这时,贺靳森的手机忽然响了。
他看了眼来电显示,是个陌生的号码。
本想挂断,却在这一刻似有某种预感地破例接了起来。“贺新森……
电话那头,是佟雾的声音,带着丝丝怯意,没再叫他贺总。贺靳森唇角依旧冷绷着,下一秒,她声音里溢出更多的沮丧哭腔。“……你可以,到警局来一下吗?”
贺靳森握着电话的手,微僵。
大
东城警察局。
贺靳森赶到警局,看到的就是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,微微垂着眼,神色仓皇、像是吓坏了的小姑娘。
她坐在那儿,脸颊和额头上似有擦伤,长发凌乱得散开。身上的外套脱下来,裹在了贺厌的身上。
就那么小小的一只,坐在冰冷的椅子上,身形单薄。而贺厌靠在她身边,被她的衣服裹着保护得很好,只露出恹恹的小脸。脸上也有伤,但都处理过了,靠着她的腿上睡着了。贺靳森只快速扫了一眼,松了口气。
两人都是擦伤,不严重。
他才一步步走过去。
佟雾脑子里正麻木放空,眼前的地砖上忽然多了一双漆黑蹭亮的男士皮鞋。她咬着唇,眨了眨眼,沾着泪的睫毛轻轻颤动,有些不确定。直到想起来,这双鞋是贺靳森的。
佟雾才一点点地抬起下巴。
巴掌大的小脸上,额角和脸颊都有擦伤,下巴上的伤最严重,渗出血痕。她看起来像是被吓坏了,眼神惊疑不定,看到贺靳森身上穿着正式的黑色高定,一身的西装革履。
才像是回过神来,想起他是谁。
少女的眼睛眨了眨,又眨了眨。
那股酸涩委屈的感觉,突然一股脑地涌了上来,瞬间染红眼眶。“贺靳森……
佟雾轻轻叫他,睫毛都被泪水打湿了,漂亮的杏眼涌出泪意,模糊一片。她的唇早被自己因为懊恼后悔而咬得一塌糊涂,嫣红无辜的轻轻颤着。佟雾想站起来,可贺厌还靠在她腿上,她起不来。只能用有些颤抖的、断续哽咽的声音说,“对不起,对不起贺新森……“我没有看好贺厌……他为了我,他是为我,才动手.……”“都怪我,我连累了他…是我…”
她崩溃呜咽的哭音,那么伤心。
伤心得,就连贺靳森都绷紧了下颌,眸色沉冷,不忍再听。下一个瞬间,在这人来人往的警局里,贺靳森忽然走近,将她哭到耸动的身体按进怀里。
女孩的哭声,隐没在了男人宽阔黑色的西装外套间。她埋首抱住了他,像是飘在冰冷深海里苦苦求生的人,抱住她的浮木,再无顾忌地呜咽大哭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