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困扰着她的噩梦被稻荷神装进了细瓶口的小瓶子里。
蔚秀没有再说梦话,伏在她眼下的睫毛还在抖动,蔚秀睡得并不安生。这几天,她累坏了。
稻荷神不知道蔚秀经历了什么,他的神力在蔚秀体内游走了一圈,再注入池指尖。
神力告诉袍,蔚秀的身体很疲惫,她需要好好睡一觉。稻荷神抱起蔚秀,袍骨架大,抱小信徒就像在抱个不安的孩子。神力编织成童年的摇篮,袍轻轻拍着蔚秀的背,为其抚平梦境的褶皱,直至蔚秀完全陷入池创造的美梦中。
蔚秀梦见了无忧无虑的童年。
慈爱的母亲抱着她,哄她睡觉。
她往袍的怀中钻,手指用力地扯着他的金发。蔚秀高烧退了,稻荷神俯身放下蔚秀,他轻柔地掰开蔚秀攥着袍头发的手指。
稻荷神的动作忽而变慢,不确定地将鼻尖贴近她的颈窝,细嗅。她身上有别人的味道。
神明无私慈悲,但他们最忌讳信徒不忠心。稻荷神又捧起蔚秀的脸看了看,他喜欢这位信徒,所以要一心一意地对她好。
要是她信仰别的神去了…
不可能。
屋内静如止水。
神停留了好一会才离开。
大大大
蔚秀睡了一天一夜。
她独自在床上醒来,身侧的被子缭乱地堆着,她旁边睡过人。傀儡吗?还是度玉京?
蔚秀掌心攥着一根长长的金发。
粗略估计,它得有两米长。
排除所有怪物。
蔚秀想到了稻荷神长至脚踝的金发。
她掀起被子,看见了一枚稻禾样式的金色胸针。是稻荷神别在宽大神袍上的那一枚。
蔚秀把胸针揣怀里。
一觉起来,她精神抖擞,进屋照看她的傀儡发现蔚秀醒了,宝石做成的眼睛盈着水光,红着眼睛向蔚秀道歉。
“你道歉做什么?要不是你,我说不定都淹死了。”傀儡用袖子擦眼泪。
他询问蔚秀要不要回去,他们已经在度玉京家里住了三天。蔚秀家里的怪物很担心蔚秀,他们来看过一次,度玉京没让他们进门。怪物们一定急坏了。
蔚秀正想收拾东西,度玉京从花园回来,手里把玩着一枝槲寄生,叶子上带着雪花。
“今夜是平安夜,明天圣诞节。”
原来天快黑了。
这三天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。
蔚秀决定明天再走。
她给家里的怪物们打了电话,报平安。
蔚秀睡了多久,傀儡照顾了她多久。
他一天一夜没合眼,被蔚秀推着上楼,让他先去休息。“怎么想到去灯塔?”
槲寄生搭在度玉京腕边,他看着报纸。关于灯塔的报告占据了大部分版面。“总不能在镇里等死吧。“蔚秀没放下电话,她熟练地拨通兰道家的电话号码。
在对方接电话前,她和度玉京聊天。
“吸血鬼一定活得很久吧,他们是不是很了解雪淞镇的历史?”“兰道是雪淞镇最古老的家族,问问他们或许会有收获。”度玉京眼睛不抬,他说。
兰道家城堡里的仆人接起了电话,片刻后,厄洛斯的声音传进蔚秀耳中。昏迷这段时间,蔚秀被困在过往经历中。
厄洛斯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回响了千百遍。醒来又听见,蔚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“听说你掉海里了,现在身体怎么样?”
约茜·兰道不允许厄洛斯跨进度家半步。
厄洛斯没能去看她,但打听到蔚秀没事,稍稍放宽了心。蔚秀:“怎么连你都知道这件事?”
“嗯,报纸里说灯塔莫名其妙亮了,连水也浇不灭。火燃起来的那夜,你掉进了海里,镇里人人都在传是海妖作祟。对了,你找我做什么?”蔚秀:“我找你就是为了灯塔的事情。火车站的雪崩你应该也知道了。坐车走不了,我想还有海路。”
蔚秀的梦中重现了她和厄洛斯在精神病院的交谈。他提起,雪淞镇有藏书馆,各种规则都收录在内。“藏书馆里有历史书吗?”
厄洛斯给了蔚秀肯定的答复。
鲜少有人去藏书馆。具体有多少书,厄洛斯也说不清楚。蔚秀和他约好圣诞节去藏书馆看看。
她没有避着度玉京,度玉京把她的约定听得一清二楚。蔚秀挂断电话,度玉京问:
“你什么时候走?明天吗?”
“明天白天吧。“蔚秀靠着度玉京坐下,饿了一天一夜,她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,胀得肚皮圆滚。
见度玉京盯着她瞧,蔚秀的叉子插着半边蛋糕,递给他,“要吃吗?”“不用。”
度玉京拒绝了。
度玉京的食量小,上次他们在一桌吃饭,蔚秀见他只吃了她饭量的一半不到。
“吃这么少,泥不饿吗?”
蔚秀口齿不清,她吃得特别香。
看她吃饭,度玉京罕见地有了食欲。
他吃了一块水果,香甜的汁水在唇齿间炸开,度玉京多吃了一块。“没胃口。而且我饿不死。”
蔚秀咽下食物。
连吃东西都觉得没意思,度玉京他还是人吗?“那你要长生有什么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