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离。
苏玖嘴角抽了下。
这光污染的特效，等她爬到前十，能不能关掉。
她抬手，遮住眼。
半晌深吸一口气，看向垂直俯冲速降到地上、眉角亮着小灯泡‘十’的男人。
“啊，朱大哥。”苏枝枝都遥远地看见了，一锄头砸下去，边有礼貌地喊道。
朱白玉踩着银锄的身形，窒了半息。
他瞬移后退半步，左右张望，最后才不得不看向离得最近、轮椅上的苏玖，“……好巧，你们也在这儿。你有没有看到，是谁接了我的帮工桑契？”
苏玖：“……”
良久的沉默后，她伸手指向自己，“也许，是我。”
朱白玉：“……”
他这才发现，苏玖右臂衣袖的血还未干透，地上也倒着沾血的铁锄。
朱白玉脸色难看。
他的运气可真好。
昨夜他被扣功德，不想缴纳罚款，只能一大早朝四千排名之后的劣质地里放了三片无偿帮工的桑契，结果就被她抓住了。
桑契形成，有灵蚕阁每时每刻运转的法阵规则约束，还有功过堂的抽查核验。
一旦违背契书内容，就要面临惩戒，届时他的功德数又岌岌可危了。
他身上八根金光闪闪的玉带，‘和气生财’、‘笑面迎人’齐齐飘起，一左一右，拉起他嘴角下沉的弧度。
他才朝苏玖露出一个想死掉、更想生气的假笑，“好。”
苏玖：“……”
朱白玉假笑着，一脚勾起地上通体如寒冰的银锄，“那我开始了。帮你一炷香，你点香看着时间，另外，两杯灵茶你拿出来放地上，我待会带走。”
苏玖爽快点头，伸手进储物袋。
动作慢半拍。
“恢复臂力的灵茶，我没有。”
“？”
朱白玉的另外两根宝带‘我最和善’、‘打我也不生气’飘起来，紧紧缠住了他想打人的手！
苏玖：“……别着急啊。还没说完，我用碧玉床替代，怎么样？”
朱白玉刚觉得她无赖，转而讶异，“木屋里的碧玉床？”
这当然能行。
但他没记错的话，她腰间普品储物袋的内部空间只有两个巴掌大，能放下一张床？
朱白玉狐疑间，就见苏玖一只手从巴掌大的袋间伸进去，出来时——五根细长手指，便根根勾上了一张碧玉床板……
拉出了五张惟妙惟肖、栩栩如生、几乎同比例却缩水大半的麻雀大碧玉通铺！
风吹云卷，世间仿佛静止。
朱白玉有那么一瞬间，以为自己眼花了，“我请问，这是……？”
苏玖另一只手，飞快比划了下她勾在五指上的微缩碧玉床板，以及拇指宽的床头、床尾木板，还有床铺上有点可爱的豆绿小枕头以及蚕丝迷你被，“你看，这是不是床。这蚕丝被褥，送你用，今日都不收额外的钱了。”
朱白玉：“……？”
隔壁地里，苏枝枝吃力地拖着铁锄，正准备开一条新的沟，走到了他们附近。
听到苏玖的话，小丫头啪嗒一下，铁锄差点砸脚上。
她看一眼朱白玉几乎是她三倍高的七尺大人身形，又转头去看姐姐五指上挂着连她都躺不进去的拇指床。
苏枝枝露出一个震撼表情。
“你看，并排五张摆一起，是不是正好能容纳你一条需要回复气力的手臂？”苏玖朝朱白玉微笑。
朱白玉：“…………”
苏枝枝张嘴。
【钱舟：苏玖，需要我帮忙吗？只要你求我，和我道歉，说刚才都是玩笑，我是可以心软帮你的。】
一片桑叶，飘飘荡荡遮住了苏玖的视线。
【钱舟：苏玖，想想你走到今日有多不易。再像之前一样，我让我娘替你翻一条种沟，你给我五百灵石，如何？】
苏玖啪地拍开这张桑叶传信，一脸唾弃。
开一条沟，五百灵石，相比其他帮工‘一亩地两百灵石’的开价，钱舟根本是在抢钱！
这和直接吃她血肉，有什么区别？
苏玖无视这不要脸的信息，将五张灵玉床抛给朱白玉，“一层人不骗一层人。桑契已成，你怕什么。”
“也是。”
朱白玉低声嗬了下，八条宝带都在震颤发光，终于让他又有了微笑。
他将空中的契约桑叶收下，“你给不出价值一百的两杯灵茶，执掌法度的功过堂会从你本月产出直接罚没给我，我是没什么可怕的。”
“……”苏玖刚知道。
朱白玉也不啰嗦了，就站在离她轮椅三步远的地方，位于这荒地起始，扬手间硕大银质锄耙，便砸在黑土硬地上。
砰一声，一整条纵贯桑地的苗沟，便如浪花，层层土壤翻开，其中硬石顷刻碎裂成灰！
他一锄，竟就是一条沟。
用吃奶力气力才翻出半条苗坑的苏枝枝，羡慕仰头。
“不错。”苏玖点头。
这钟点工划算极了。
一炷香也不偷懒，效率超高，她相当满意。
朱白玉连续挥锄十数下，一亩地便开沟整完，站直擦了把汗，他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