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,欲带着二人离开。
符因心中冷笑,不试要随他回宗,试了也要跟他走,好赖话都他一人做主,这样强词夺理也是让人长了见识。
虽不情愿,却知硬闯无益。
符因脸上闪过一丝烦躁,讥讽一句,“贯清宗的待客之道也是不同寻常。”
段云松颔首,略一拱手,敛眉道,“得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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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日后,二人随贯清宗一行抵达苍梧山脉。
峰峦叠嶂,云雾缭绕,贯清宗大殿巍峨肃穆,青石铺地,透着古朴威严。
二人抵达贯清宗以礼相待,钟声悠扬外门弟子迎接,颇有盛宴之势,向笛却有急事一般,略略交代几句又匆匆掠了出去。
段云松将二人引入外殿,言辞客气:“二位远道而来,向笛长老交代过,敝宗自当尽地主之谊,请先入殿稍歇,晚些再议清霜之事。”
符因不动声色地扫视四周,见殿前灵气氤氲,却隐隐有几分肃杀之气。
席前,符因与邬宓尚未落座,一道清朗身影自殿内缓步而出。
那人身着青白道袍,眉眼俊朗,气度沉稳,正是叶飞沉。
他一眼看见邬宓,步伐微顿,随即快步上前,他这一接近不要紧,同样还未入座的弟子纷纷看了过来。
看清邬宓后顿时满座哗然。
席间数名同辈弟子闻言色变,有人手中杯具落地,碎裂声清脆刺耳。
符因抬眸,见那些弟子眼中闪过震惊与忌惮,甚至夹杂着一丝隐秘的恐惧。她不动声色地看向邬宓,见他眉眼低垂,似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扰乱心绪。
叶飞沉没甚顾忌,“师尊远游,复命之事暂且推迟,先查明你灵脉受损之事。”
说来奇怪,叶飞沉的态度急转,先前还怒斥邬宓堕入邪道,眼下却一派维护关照之意。
邬宓声音温润如常:“多谢师兄一片心意。但往事如烟,我无意追究。”他清俊的面容平静如水,眉眼间不染半分戾气。
符因看着他这模样,心下微动,叹息邬宓性情如无瑕白玉,即便历经磨难,仍无报复之心。
那几个神色明显有异的弟子闻言,脸色愈发难看。
有人暗暗传音道:“他竟真不记恨?”另一人冷笑回应:“装模作样罢了,谁信他真能放下?”
叶飞沉皱眉,欲再劝说,邬宓却抬眸止住他:“师兄,我自有分寸。”
段云松打量他片刻,点头道:“既如此,二位请随弟子前往客院歇息。清霜之事,容后再议。”
他挥手示意侍从上前引路,却暗中传音给身旁弟子,命其紧盯邬宓动向。
待二人走远,叶飞沉沉吟一会,像是忍不住一般,出声道,“云松,你入宗颇晚不识邬宓,论资历应当称他一句师兄。”
闻言,段云松朝着叶飞沉躬身道,“师兄,贯清宗一贯以实力说话不以资历压人,若要我尊称其为师兄要等论剑后再谈。”
语罢,他不管叶飞沉神色如何,转身走出了大殿,后者额角似乎隐秘地挑了挑,抬手重重地掐了一下自己的鼻梁,长叹一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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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宗后,段云松将清霜交予内殿,以“协助调查”为由分开二人。
符因被安置在客院,表面自由,实则暗中监视。
邬宓则被带往一处偏僻院落“静心苑”,四面高墙,灵阵封锁,形同软禁。
段云松站在院门口,冷声道:“与愿与你气息有微弱共鸣,需闭关验证。你在此静候,待我查明剑灵异动之因,自会放你离开。”他留下几名弟子看守,转身离去。
邬宓站在院中,目光扫过高墙,灵阵流光隐现,院内仅有一株合欢树,花瓣粉嫩,摇曳生姿。
师尊大概云游远去,贯清宗里现在只有叶飞沉知晓他半尸之身。他心知共鸣不过是托词,段云松或许已察觉他的异常,却因莫名的顾忌未动手。
他决定静观其变,思绪却飘向符因,不知她此刻在客院如何。
另一边,符因在客院里转了几圈,摸清守卫规律。传言贯清宗曾与某些势力有所牵连,此番来到此地,她怎能不查?
夜幕降临时,她趁守卫换班,施展轻功翻出客院,潜入内宗。
她身形灵敏,避开巡逻弟子,循着灵气流动摸索。
她怀疑灭族线索藏于秘库,便一路潜行,却在绕过回廊时停下脚步。
眼前一株合欢树下,透出熟悉的身影。
攀上墙头,借月光望去。
合欢树下,有人衣白如月,眉眼如画,清俊中透着孤寂,花影在那人身上摇曳,影影绰绰。
她安静凝望着他,心头微动。邬宓挽起宽袖临案执笔,眼睫低垂着在脸上投下浅浅阴影,发丝被夜风拂乱,几缕散在额前,黑如墨玉与白衣相映,宛若画中人,几只圆滚鸟雀围在案前,歪着头看他。
她瞧着他薄唇微抿的模样,似有心事,又似在沉思,竟让人心生怜惜。
“原来人比花娇说的是这般景色。”符因低声笑语,目光却离不开他。
合欢嫩粉虽美,却为苦情花,她私心不愿邬宓沾染这晦气,轻身跃下,绕到院外一株玉兰树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