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话一出,王川立即明白了靳舟望的意思,他讪笑一下:“靳总说得有道理。”他看向纪瓷,“这好酒还是得大家一起品尝才是啊。来,纪导,我们碰一杯。”
有了靳舟望刚才的一番话,纪瓷总算逃过了一劫,接下来的时间里,再也没有人敢让她喝酒了。
包间里有些闷,纪瓷觉得头晕难受,她准备去包间外面透透气。
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,纪瓷却始终没有动作。
脑海里全是刚才在包间里发生的一幕幕。
他的面容,他的声音……不断在脑中闪过。
胸口处莫名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,只觉得心脏像是被密密麻麻的蛛网缠绕,越来越紧,直至呼吸开始有些困难……
握在水龙头上的手顿了顿,浑身开始颤抖,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,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落泪。明明她并不难过……
病总是间歇性发作,躯体化来得毫无征兆。
纪瓷下意识地想要找药,却发现出来的时候忘记带上小包了。
现在这个情况肯定没法回去,她只能在卫生间慢慢等着,内心祈祷这一次躯体化能够快些结束。
她颤抖着手,泼了一把冷水在脸上,原本混乱的大脑总算清醒了几分。
纪瓷让自己尽量不要去想与靳舟望有关的事情,她强行压下心口的酸涩情绪。
水珠混着泪水从脸颊滑落,她却迟迟没有抬手擦去。她抬起眼,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镜子。
卫生间里安静极了,只能听到关紧的水龙头处水滴落进池中发出的“啪嗒”声。
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格外煎熬,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。水滴的声音忽远忽近,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,遥远又空洞。
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,光线在眼前晃动,隔着一层薄雾般,什么都看不真切,也听不真切。
纪瓷紧紧握着水龙头,额角沁出一层薄薄的汗,她无助地靠在墙边,看上去狼狈不堪。
半晌,纪瓷的身体终于有所缓和,她唇角微微上扬,对着镜子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。
一想到出去后又会遇到他,她的脚步就怎么也迈不开。
潜意识里,她不想再见到他,也不想再与他有任何交集。
可是——
逃不掉的就是逃不掉。
纪瓷叹了口气,她深呼吸了一口气,调整好状态。
她为什么要害怕面对他?
三年了,一切早就过去了。
她又不欠他什么,明明是他欠了她。
想到这,纪瓷不再犹豫。
她重新涂了个口红,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,确保一切无异样后,这才转身离去。
路过走廊的转角处,纪瓷又遇到了靳舟望。
男人正不急不缓地走向自己这边,走廊头顶的灯光氤氲落下,眼窝处蕴着浅淡的影,衬得眉眼愈发深邃。
两人相对而视,纪瓷的黑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,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,靳舟望亦是如此。
她和他之间越来越近……
越来越近……
直至擦肩而过。
就在那一瞬间,靳舟望忽然停下了脚步,他微微侧过头,却没有直接看向纪瓷。
“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?”靳舟望的声音很淡。
纪瓷停下脚步,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话,她的身形不易察觉地晃了晃。
与此同时,耳畔仿佛响起了三年前靳舟望对她说的那句话。
“你有种就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。”
三年前的那场不辞而别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后文。
心口处传来沉闷的痛感,纪瓷稳住心神,假装没有听懂靳舟望口中的冷嘲热讽。
“靳总,有话直说。”
分手后重逢,在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,纪瓷连装都不想装。
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。
面对“死人”前任,那些客套话,她一句都不想说。
靳舟望缓缓转过身来,垂眼扫过纪瓷的背影,只听他轻哂一笑:“明知酒量不好,为什么还喝那么多?”
纪瓷没有说话,静静等着靳舟望继续说下去。
“为了拉投资,值得么?”
他问她。
纪瓷也慢慢转过身来,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,似笑非笑道:“靳总顺风顺水惯了,哪会懂我们这些普通人的苦?”
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纪瓷,在触及到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后,垂在身侧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蜷了蜷,他面色微变,很快又恢复如常。
纪瓷满心满眼想的都是赶紧离开这里,因此并没有发现靳舟望方才那细微的变化。
“如果不是我刚才出声劝阻,你早就醉倒了。”
“那又如何?与你有关么?”纪瓷的语气总算多了几分起伏,眉眼间满是不耐。
“你当年的傲气呢?”靳舟望问,似是被纪瓷的态度激到了。
这一句话,成功了激怒了纪瓷。
心底积压的怒火彻底燃烧,理智瞬间全无。
纪瓷死死地盯着靳舟望,她几步上前,未等靳舟望作何反应,她抬起手一把拽住他的领带,强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