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复仇才是最要紧的。
*
庆典结束,横山回到48层办公室,没有察觉任何异常。
但此时门把手突然转动,一位穿灰衣的男人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身后。他眼尾上挑,灰蓝色的瞳孔淡漠,显得唇畔笑容愈发虚假诡异。
男人的声音温和,却让人不寒而栗。
“和你说过的吧,有些东西不该留存于世。”
横山吞了一下口水,不想落入下风:“你是谁?你在说什么?我听不懂。”
“成员名单及实验体地址。”男人缓步上前,皮鞋敲打在地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屋中分外刺耳,如同死神的钟声敲在横山心上。
“我没有存这种东西。”
青年没有反应,继续一步步向前逼近。
横山这时才注意到他戴着手套。
“电脑保险箱?”青年尾音疑问性地上挑,阴鸷的目光缓慢扫过屋内容给人带来了十足的压迫,“还是……”
待着手套的苏格兰禁欲感压迫感直线上升,但横山显然无暇感受,因为青年的手已经钳住他的手腕,生生拔下他的宝石戒指,语气轻缓地补全上一句最后两个词,“……这里?”
宝石戒指中赫然是一张存储卡。
中年男人彻底破防:“我为你们组织贡献了那么多钱、孩子、禁.药,你们就是如此恩将仇报卸磨杀驴?!?!”
“——嗬——”男人骤然瞪大双眼,发出痛苦的声音,像陈旧的木门在进行生命最后的呻吟。
锋利的刀刃已然没入他的腹部,而名为苏格兰的青年手上分毫未染血液。
他以一个巧妙的角度将刀拔出来,居高临下,冷冷看着跌倒在地的男人。青年转身,像看无生命体一样冷然离开。
【任务完成。】他走入楼梯间,戴上帽兜,像幽灵一般避开所有视线离去。
横山未必会死。因为警察马上就会赶到——公安警察。
他要交代的东西还有很多。物尽其用,榨干最后一份剩余价值。
*
白马樱回到家中,快活地将自己丢回床上。
她先和青川进行了没营养的友达以上对话。
【终于到家了,今天的天妇罗很美味】
【from青川:收到暗示,笑脸JPG】
【外面阴天了,好像要下大雨哦,你从书店回家了吗?】
【(天花板照片)已经躺下了 】
【我也是(耶)】
白马樱笑着向伙伴们发送了消息。
【所有罪证都去了该去的地方。警视厅现在应该已经变成一锅粥。】
警察们用正规手段想查却始终未能查到的消息被水灵灵送上门来,白马樱觉得老爸真该感谢一下她送来的业绩。
当然,她做这些并不是为了父亲,也不是为了证明自己,只是为了心中的正义,为了她的自由与执着。
见鬼的,她从没想过当警察,她心里清楚自己始终缺乏规则意思,也不是绝对正义与程序正义的捍卫者。
她美美敷上一贴面膜,好心情被刺耳的铃声打破。
“樱姐,确实是乱成了一锅粥,”小田切敏也还是那个暴躁小伙。他的声音混杂着焦急与百思不解,“虽然封锁了消息,但我偷听到,横山死了。”
“什么?!!”白马樱腾一下从床上起身,她挂断电话,赶紧打开针孔摄像仪的连接器。
不得不说,针孔摄像头非常清晰。
清晰到仅凭一个背影她就能认出这是谁。
如青松一般挺拔的背影,柔软的黑发,包裹在手套中修长有力的手指。
他一步一步向前走,白马樱的心一点一点向下沉。
视频是无声的,她的世界也是无声的。
只有心脏快要跃出胸膛的紧张跳动声。
他去做什么呢?书店不至于有生意与横山财团谈吧?白马樱俏皮地想着,而电脑屏幕映出的女人面容已是苍白怔忪的。
她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,只知道那的确是他。
因为他已经转过身。
她温柔的、绅士有礼的心上人,此刻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刀上的血迹,仿佛刚才只是切了一个西瓜。
不同的是,他切西瓜时都是神色柔和的,而此时却无比冷淡,用看尸体的目光看着横山。
横山也的确陈尸当场,死不瞑目。
白马樱睁大眼睛重新看了一遍。
看完之后,一向端庄得体的她嘴角诡异地抽动了一下,她掐住自己的脸颊。
嗯,疼。
这世界荒诞地让她以为身处梦中。
但确确实实并非梦境。
收件箱躺着的未读邮件也是真的。
【from青川:早些睡哦,明天十点钟不见不散^_^】
啊,还有一条,她机械地点开。
【樱姐你怎么挂电话了,你有头绪吗?有后手吗?】
……
沉默良久,白马樱才做出回复,一个她从前以为,绝对不会做出的选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