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酒的话落下,现场一片寂静。
送来证物的警员咽了口唾沫,往琴酒的背后站了站,企图不让工藤新一的目光触及他。
铃木绫子在旁边睁开眼,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眸:“诶?”
银发男人不为所动,只直直看着工藤新一,直到少年眉尾稍扬,慢慢地点头:“行。”
栗山稚香:“……”
她愣在原地。
琴酒难道反应不过来这是栽赃陷害吗?她不信。
倒不是说她还对工藤新一抱有一些善意的期望,而是她相信,无论是哪个世界的工藤新一,如果他真心想要作案,就绝不会留下如此大的疏漏。
她了解工藤新一,琴酒应当同样了解。
所以这么兴师动众地说出来,是为了什么?为了走流程吗?
栗山稚香抿唇,暂时没打算为工藤新一辩解——反正也只是配合调查,没有什么冲突——她上前,站在两人之间。
“黑泽警官,那关于这起案件——”
“关于这起案件,渡边留在别墅进行后续调查,”琴酒冷声打断了她的话,“栗山小姐,很抱歉,作为和嫌疑人有直接关系的工作人员,你暂时无法参与案件的调查。”
栗山稚香:“?”
很抱歉、很抱歉——这个世界上和她说过“抱歉”的人,琴酒和工藤新一,没有一个是真正怀有着歉意说出这句话的。
而且她和工藤新一有什么直接关系?
她皱眉:“黑泽警官,我和工藤君没有直接关系。”
琴酒脸色不变:“恋人、暧昧也算。”
栗山稚香:“……我们也没有——”
琴酒:“朋友也算。”
栗山稚香:“……”
她怀疑琴酒在针对她了。
……但至于吗?
栗山稚香定定看着琴酒。
大约过了两三秒,她长呼一口气:“知道了,黑泽警官。”
她说完便站到工藤新一身边,像昨晚在宴会上那般挽上工藤新一的手臂:“那既然身为有直接关系的工作人员,我应当与工藤君一起被监管调查,毕竟我们也有成为共犯的可能,不是吗?”
栗山稚香重重咬下“共犯”两个字,并感觉到掌心握着的手臂顿了一下。
铃木绫子眨眨眼:“这小子,这都行。”
铃木园子举起手机,“咔嚓”了一张,开始发语音:“小兰,快看我给你发的照片!我就说工藤新一不是同/性/恋啦!”
栗山稚香:“……”
她很想朝铃木园子的方向看,或者看看工藤新一的表情——他肯定听见了——但她还是忍住了,继续赌气般地看着琴酒。
琴酒冷哼一声:“没问题。”
他转过身离开,雷厉风行,银发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:“渡边,在我回来之前,这里交给你了,派人继续跟进案件。”
“至于栗山小姐和工藤先生——带他们去分别录口供,然后一起监管。”
那名一开始提议让琴酒去明堂洗衣店地警员愣了一下,随即被委以重任般朝琴酒敬礼:“是!黑泽警官!”
-
栗山稚香的口供自然没有任何问题,按照大概推算的案发时间,当时她正和琴酒在负一楼调查上一个案发现场。
倒是工藤新一当时是只身一人,没有人为他提供不在场证明。
他们被询问完后暂时留在了休息室,那名拿来证物的警员负责看管他们。他似乎有些紧张,像一颗树一样站在旁边,定定不动。
工藤新一不怎么着急,对案件也毫不关心,仍旧坐在单人沙发上看书。
栗山稚香拿着书装模做样,既想去现场调查这起案件的其他线索,又碍于现在的处境无法动弹。
她不太喜欢看书,比起书,能让她心静下来的是画画。
只有在画画的时候,她才感觉自己沉浸在另一个让她全然放松和安静的世界里。
她喜欢那种感觉,甚至是痴迷。
如果这一切能结束,她想,如果她能回到原来的世界,再帮新一和前辈他们一起战胜组织,那她才不要继续当公安。
她想回到校园进修油画,再回江古田开一个画廊,白天在画廊,晚上回家陪爸爸妈妈。
栗山稚香光是想着,也就觉得心里静下来了两分。
“工、工藤先生,怎么了?”
一道声音忽然响起,栗山稚香从自己的美梦中苏醒,那名警员朝工藤新一靠了靠,似乎是工藤新一朝他招手。
栗山稚香也好奇地看过去。
这个工藤新一对案件已经毫无兴趣,那他现在是想干什么?
警员靠近了工藤新一,少年稍稍放下书,用平淡的口吻道:“时间还久,如果可以,能找来简单的画具吗?”
“画具……?是画画的那种吗?”
“嗯。”
少年点头,平静的目光撞进栗山稚香瞪大的双眸里。
“让她画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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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浸在画画中,时间就过得飞快。
栗山稚香的画笔勾勒出最后一点色彩后,天色已晚,窗外夜色落下,透过窗洒在她的画板上,为画上的少年笼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