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崔善善在掩饰什么,却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往心腔上一撞,撞得他瞳孔都变得微微震颤。
模样俊俏的少年注视着崔善善那张莞尔的脸,那双眸子清亮如宝珠:“你……唤、唤我什么?”
“阿玉哥哥呀,"崔善善又说了一遍,语气听上去如同裹了一层蜜糖,黏黏甜甜的,分外动听,“你喜欢吗?”
崔善善惯常会哄人,哄蔺玉池更是信手拈来。她看见蔺玉池的耳尖慢慢染上了绯色。
随着时间推移,那片绯色又从耳尖一直蔓延至脖颈,他的脖颈也变得一片绯色了。
不到片刻,少年原本白净淡然的面颊都晕染上一层绯色,他不断吞咽着唾液,呼吸也越来越急促。
师兄是对谁都能喊的。
而阿玉哥哥……
是崔善善专喊他一个人的。
没有别人了。
在满街灯火玉龙的明辉下,少年低低应了一声"嗯”。想到崔善善还想要嫁给别人,他便默默握紧了拳头,心道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。
而崔善善见他害羞了半日都没有说好不好看,便不断地拿起不同的锦巾,不断地问他好不好看。
蔺玉池一边看着,阴暗的心底无比别扭。
他总觉得崔善善似乎是想送给东海那个情夫,却每条都要他来过目。要送给奸夫就算了,还要过问他是什么意思?“不好看。”
“太丑了。”
“怎么会有这么难看的东西。”
见他都不喜欢,崔善善悻悻应了声,放下锦巾,对守摊婶子道了声抱歉,又拉着他去别的地方看灯笼。
两个人一路穿过坊市,来到守城河边。
蔺玉池不希望崔善善再乱买东西送给情夫还要他挑了,便买了几包她想吃的点心,拉着她上了条摇橹船。
护城河的水流如同软缎一般,静谧柔软,丝毫不见方才城外所听的那样波涛汹涌的气势。
崔善善探出脑袋,双眼望着静谧的河水,闷声道:“这里的水流似乎确实没有那般汹涌,也不知是何处来的水浪,听上去那么骇人,确实很奇怪。”少年无声望着她,心里还嚼着她方才那句阿玉哥哥。阿玉哥哥…阿玉……
少年喉结上下不断滚动着。
“崔善善。"他低声唤她,眸底映着潋滟的池水,与她柔软的鬓发。少女转过头,望着他:“嗯?”
不多时,她那双漂亮的眼睛,也朝他看过来了。蔺玉池握着她微凉的指尖:“日后,若是……你我有机会不修仙了,你会……如何?″
崔善善反问:“师兄想如何呢?”
少年的神色一下子变得不好看了:“你、你还想嫁人?”崔善善想了想,摇摇头:“师兄老是提这些做什么?”蔺玉池垂落眼帘,倚靠在窄小的船舱内,无声地望着她。崔善善伸了个懒腰,似乎是方才玩累了,她吃了几口点心,脑袋便靠过来了。
她手里攥着那包点心,正要递一个给蔺玉池。她说:“只要看不见讨厌的人和事,在哪里都可以生活,在哪里都是最好的生活。”
少年微怔,又想起崔善善曾说她讨厌他,眼神黯淡了一些。崔善善见他愣着,语气有些不满:“师兄,你吃呀,我吃过了,没有毒。”蔺玉池看她一眼,漠然回绝了。
崔善善也没多失望,将那糕点塞入自己口中,而后靠着他,闭上了眼。灯火喧嚣逐渐远去,两个人的手始终相互交握着。蔺玉池握得比崔善善要紧一些。
而他心里的那句你愿不愿意一直跟我在一起,没有说出口。大
翌日,陈灵拉着一行人,坐在了鱼面面铺的门口。崔善善闻着香气扑鼻的鱼面,咽了咽口水:“我、我们真的坐在此处,那大妖便会自己寻过来么?”
陈灵点点头,她的面容仍淡淡的,似乎任何事都不足以令她心起波澜。片刻之后,一道粗粝的声音便传入崔善善耳畔。“喂,你们几个吃不吃面啊,不吃面就让开,我家主子都没地方坐了!”这厢,一行衣着华贵的人站在不远处,簇拥着中央那个老妇人,许是妯娌携着家中老母亲出来游玩。
正是那老妇人身侧的小厮,指着崔善善一行人,语气很冲,很不满地大声嚷嚷。
崔善善心中不快。
可见他们簇拥着一个老妇人,看上去雍容华贵,不似寻常人家,不想惹是生非,便扯了扯几个人的衣袖。
她有些窘迫地左看右看:“他们看上去很不好惹,我们要不要走啊?”昭奚看了她一眼,不客气道:“不走。”
她不愧是尸傀宗长老的千金。说话时扬着下颌,语气风度不紧不慢,不骄不躁,样样都显着矜贵:“谁说我们没有点面,已经上来了,我们身后还有那么多位置,你们坐那边!”
说时迟那时快,身侧的小厮给她端上了一碗蒸腾着热气的鱼面。那面一端上来,崔善善就知道这家面铺为何那样受欢迎了。这鱼面十分良心。
上面铺满了一层层白花花嫩生生的大片鱼肉!店家还撒上红椒丝与葱花,淋了热香油,一眼看上去色泽鲜美,鱼肉比面还多!一碗只要五十文钱,确实很值。
崔善善悄悄转头,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不远处那行人。只见那小斯被昭奚怼得灰头土脸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