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没事人似的,将头搁上她的发顶。这位魔域未来的君主,好像有些粘人。
崔善善眨眨眼,脊背有些僵硬:“我猜你想杀了我们所有人?”在她望不见的地方,少年的眸中蕴了阴冷杀意:“是,凡人都得死,死得越多越好。”
好残暴的语气。
他怎么会用那样漂亮的一张脸,说出那样可怖的话?崔善善闭上限,心底满是蔺玉池与她亲吻时,清润又温柔的眼光。一瞬间,她整个心都寒了。
小姑娘一开口,声音携着哭腔:“那我岂不是成了仙盟的叛徒?”“你该不会也想杀了陈灵她们?”
蔺玉池应了一声。
天底下所有凡人,对他并无不同。
“可是,可是陈灵师姐跟湛寂师兄,前日才替我们说过话。”蔺玉池默了默:"算他们识相。”
“若你喜欢他们,我可以考虑在杀他们的时候留个全尸。”好纯正的坏胚!
崔善善嗫嚅了半响,似乎还想开口问些什么。蔺玉池无情道:“凡人心思多狡诈,与妖魔无异。”崔善善顿住呼吸,无论如何,她如今都已经上了蔺玉池这艘贼船,成为了他的共谋,再无法下来了。
“崔善善,你可知,我平生最恨哪种人?”少年的语气像毒蛇吐信一样冷,蕴含着不可言说的仇恨,幽幽钻入她的耳畔。
崔善善脊背一颤。
“哪、哪种?”
少年伸出手,抬起她的下颌,手掌扼住她的喉心,湿热的嘴唇贴在她耳边,语气阴狠又乖戾:“不忠之人。”
崔善善的小心肝颤了颤。
她干干地笑了两声:“我、我怎么会背叛你呢?师兄。”蔺玉池缄默不语。
崔善善也不知他信不信,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他开口,便打了个呵欠,困顿得闭上眼。
少女轻柔的呼吸喷洒在他的手臂,蔺玉池桎梏着她,一动未动。崔善善是凡人,凡人有凡人的心性。
凡人的心性无法使得他们对一件事物保持长久的忠诚与新鲜感。凡人会变心。
而且…
他与她之间,仍夹杂着一件难以言说的仇怨。蔺玉池喉结轻动。
若真到了那时。
他可以退一步。
蔺玉池轻眨了下眼,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逐渐变得冷凝。他无可救药地想,他已经离不开崔善善了。崔善善并没有非他不可,而他已经已经单方面成为了被她所困的囚徒。他已经离不开她了。
少年蓦然闭上眼,手臂又紧了几分,柔软的墨发轻蹭过她的耳朵:“不要丢下我,崔善善…”
不要丢下我。
大
翌日。
崔善善醒得很早,她悄悄拉着蔺玉池跑到楼下吃早膳。她点了两份热乎乎的羊肉汤面,汤面上的蒸汽将她的面颊蒸得粉红。蔺玉池见她吃得急,替她将鬓发撩开,动作极其自然:“这几日我们在城中休息,你万不可懈怠。”
崔善善点点头。
“上回是你歪打正着才封印成功,但凡那龙心力缺了几分,都控制不住玄枵。”
她问:“听陈灵说,那龙已经死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它还是条幼龙,正在经历难劫,妖丹还未觉醒,所以很脆弱,为了报复县令,它用身躯与命跟玄枵做了交易,玄枵需要人的精气,而它需要报复县令。蔺玉池直白道:“不过,即使它不与玄枵做交易,也无法再活下去。”“为何?”
“它跟那老妪已经结过契,若对方死亡,它会殉情。”“啊,不是道侣也能结契?”
蔺玉池淡声道:“龙族之间的结契是一种十分深切且无比久长的羁绊,并非只有凡人眼中那等浅薄的道侣关系。”
“一方死了,另一方,绝无法独活。”
崔善善感觉自己的脊梁骨莫名其妙被他戳了一下,她琢磨着他的话,低声喃道: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她没再多问,挑了一筷子面,习惯性将不喜欢的碎芹末夹给蔺玉池。蔺玉池看了她一眼,没动筷。
崔善善旧时被他惯太久,如今才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,尴尬地又想夹回去。然而,蔺玉池淡瞥她一眼,自顾别开她的手,将她不爱吃的菜夹起放入口中。
崔善善见他神色如常,便干干巴巴地别开眼,假装很忙地咬着嘴唇上的死皮。
她问:“那你跟我结的契,是、是那种会殉情的吗?”蔺玉池还在吃面,没有点头或摇头。
他垂着眼睫,不慌不忙,细嚼慢咽地将口中的面吞下肚,见她碗里还有一点碎芹末,便又全挑入自己的碗里。
期间,少年神色冷淡,一直保持沉默。
崔善善见他不肯回答,眨了眨眼,心领神会地在他的颊上亲了一口,小指悄悄勾上他的手。
蔺玉池表面装作若无其事,实际上已经被崔善善亲得心心花怒放,正想开口,可陈灵提着泡馍,正从客舍门外走进来,正巧看见这一幕。三个人面面相觑。
陈灵指着眼前的二位:"“你们……?””崔善善即刻将他的手撒开了,屁股一挪,便坐上了与他相隔的长凳,半点儿不拖泥带水。
只见崔善善煞有介事地捂住唇,轻咳:“咳咳,我们在吃面!”蔺玉池没什么反应,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