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喜欢,忍不住将自己的脸颊贴与她的贴在一起,轻轻摩挲,嘴唇同时上下一碰,唇缝之中泄出两个模糊字眼。“师妹。”
崔善善呼吸颤颤:“不要这样喊我,你今日跟过来到底想做什么。”蔺玉池一怔,放开了她,径自从怀中拿起一把通体漆黑的匕首,让崔善善握在手中,再托起她的手臂,刺向他自己的心口。少年的身影堪堪将她覆盖,他垂着头,神色认真地望着眼前的少女:“为了跟你认错。”
他一字一句地对她说:“放走大妖,任大妖食掉你妹妹,哄骗你皆是我之错,我会弥补这一切,你若觉得仍不解恨,便杀了师兄。”他的话语不似作假,崔善善呼吸一顿,差些忘了他是个无所谓生死的疯子。此时此刻,崔善善望着他发红的眼眶,只觉得少年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魔君,亦失去了作为仙盟魁首时的意气风发。他茫然得像个穷途末路的亡徒:“我只求你,不要丢下我。”不要留我一个人,独自面对这个冰冷的人世间。哪怕崔善善不杀他,他最终也会因为受不了伴侣离去后长久的孤寂,一个人孤独地死去。
倘若这便是他的结局,那还不如被她杀死,在她对他的爱与恨之中永生。想罢,蔺玉池用了几分力道,握住崔善善的手,狠狠将匕尖刺穿心口。下一刻,他紧紧蹙起眉,鸦睫轻颤着痛呼一声。崔善善回过神,又对上他可怜兮兮的目光,双手失去气力,匕首紧跟着跌落在地。
寂静的夜中,匕首落在地上,发出一声当哪脆响。崔善善趁机甩开他的手,缓步后退。
“你真是个疯子。"她说。
蔺玉池却是怔愣许久。
他缓缓转动目光,又将其定格在掉落在地上的匕首,见她终是不愿伤害他,眼中升起一丝希冀。
他一步步逼近,垂首凝望眼前身形单薄的少女,嘴唇微弯,露出浅淡笑意:“你不舍得杀我,师妹,你分明还喜欢我……崔善善摇摇头。
“不,不是这样的。”
她死死咬住下唇,双眸紧盯住眼前的少年,眼里闪烁着深深的哀怨。不,她仍然无法原谅蔺玉池。
哪怕他将崔娥还回来,她亦很难再全身心地相信他了。一想到他过去那两年为了换取她赤诚的心意,只想着如何瞒着她,瞒着她不让她知道自己唯一的亲人已死,还那样满嘴胡言,虚情假意地说要替她找妹妹,崔善善便觉不寒而栗。
太可怕了。
这样的蔺玉池太可怕了。
她没有勇气再跟他站在一起。
少女惶然抬眸,望见少年修长的身影逐渐隐没在黑夜里。他的唇角仍挂着一丝笑意,分明那样笑着,却无端让崔善善从他身上感知到一股森然的鬼气。
少年的理智如今正濒临崩溃边缘。
只消她轻轻一句话,便能将这样脆弱的他推入万丈深渊,碎尸万段。不远处有侍从走过,崔善善心下重重一跳,仍下意识地担心眼前的人会因此暴露身份。
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
既然她已经下定决心离开,便不能再给他希望。崔善善甩去头中乱绪,深吸一口气,决定在今夜彻底跟他说清。她如今要做的事情太多,已经无暇与他再谈论对错。她低声说:“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,跟我没有关系。”“你走,我不想再看见你。”
说罢,她冷然抬眼,眸底神色决绝。
少年心下一瞬间又落了空。
心脏狠狠收缩,阵阵钻心的疼痛在他体内肆虐,崔善善轻飘飘的一句话犹如洪水猛兽,霎那间将他吞噬。
她还在继续放狠话:“好歹你我师兄妹一场,蔺玉池,你就让我体面一些,不要再妄想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了。”“世上的良人还有那么多,我很累,已经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。”蔺玉池抿抿唇,脸色重新变得苍白。
只见少女用清澈的嗓音对他说:“蔺玉池,你换个人喜欢吧。”霎那间,少女无比锥心刺骨的话语犹如残忍的凌迟,令他心尖剧烈钝痛,痛到他呼吸发颤到无法思考,只想抓出自己那颗狂乱的心,将它抓得鲜血淋漓。不,不可能。
少年眼神惶然空茫,忍不住想拉过崔善善的手,却被她躲开。少年无助地站在她面前,哽咽着,一遍遍乞求崔善善不要再对他说那些决绝的话。
崔善善见他神色凄惶,感觉自己的话也已经说尽了,便闭上嘴,转身进屋。关上木门,一切安静了下来。
少女霎时浑身气力尽失,靠着门板跌坐在地上。她抱着膝盖,沉默地望向无边的黑夜,眼泪逐渐氤氲双眼。大
过了几日,崔善善再也没看见蔺玉池,他似乎彻底死了心,连带着院内残存的气息也消失得一干二净,好似从没来过。然而崔善善每日入梦之后,又会听见少年的声音低低响在耳畔。“崔善善,你迟早会需要我……”
她不理解那是何意,每每起身之后,心口却无端端开始发疼,好似有某种小虫子在啃食她的血肉。
崔善善本来想寻个医师替自己看看,结果第二日方凌霄又跑过来与她商议关于如何复活崔娥的事情,崔善善见事情有了眉目,这几日又开始忙着在东海打点关系。
一来二去,她只能强制将那股怪异的感觉压下,待到入夜,心尖又开始发痒,令她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