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不对味,还未琢磨出来,谢璃风风火火离开,却又折回,真挚地看着宛宁:“我忘了说,今日六公主说的话,你别放在心上,她就是那样口不择言的性子,可恨极了,我也常常被她怄死。”
他已经去打探过,宛宁和六公主为何打起来,自然也知晓了六公主侮辱宛宁是商女,他不想宛宁伤心,更不想她自卑日后低人一头。
谁知宛宁坦然一笑,反问他:“我为何要放在心上?”
谢璃一愣。
宛宁道:“她会说那样的话,可见她心胸狭隘,我爹爹凭一己之力,正大光明创下的财富,手底下靠着他养家糊口的伙计不计其数,他还乐善好施,救济难民,受百姓爱戴,我以他为荣呢!”
谢璃的心狠狠一震,看着宛宁,只觉得她在烛灯下闪闪发光,令他不敢直视。
宛宁又问:“反观六公主呢?她贵为公主,可曾为百姓做过些什么呢?”
谢璃只觉得她的声音清脆动听,无端生出骄傲来。
梵玥看着呆呆的谢璃,心道:看来二哥这回真的栽了......
谢璃像是猛喝了一坛子的鹿血,热血沸腾,飒飒地回去练八卦棍了!
梵玥忙是蹭到宛宁手臂上贼兮兮问:“宁宁,你觉得我二哥如何?”
宛宁不疑有他,老实道:“自然是好的,模样英俊,为人热情。”
梵玥忍不住翘起了嘴角,太好了,宁宁对二哥的印象这么好,况且还有她这个最大的帮手,看来以后宁宁就是她的嫂嫂了!
趁着抄写的功夫,她又快速把那些朝夏对宛宁有意的公子筛查了一遍,很好,没有比得上她二哥的!
不过转念一想,京城能人辈出,最不缺贵公子了,可是……京城的俊才虽多,但是,近水楼台先得月呀!
她信心十足,笔下生风。
宛宁没注意到梵玥的心思,捏了下被抽出来的宣纸,愁眉苦脸,又想起谢玦那一张平静无波却压迫十足的脸,他罚了她双遍分明就是故意的,定然打定了她抄不完,她初来乍到,怎能让人看扁了,捏了捏小拳头,一鼓作气提起笔来就奋笔疾书。
直到晨光熹微,宛宁终于长叹一口气,搁下了笔,揉着酸疼的手腕,看着满满一摞的宣纸,心满意足偏头去看梵玥,她已经伏在桌上睡着了。
“玥玥,醒醒,我们去交差了。”
“你去吧,我好困啊。”梵玥转过脸去,糯糯说着,“我起不来。”
宛宁愣了一下:“我一个去?”
梵玥没有回她,又睡沉了,宛宁不忍心把她硬拉起来,想着要不就等她睡饱了,再一同去。
再一想,若是晚去交差,被六公主抢了先,那可如何使得!谢玦一定会觉得她们懒散不如六公主.....
.一想到这里,宛宁一拍案桌,唬地站了起来,她绝不能被六公主占了先机,遂弯腰收拾好自己的抄写,再帮梵玥整理好,捧在怀里就出了门。
府里的下人各司其职,已经忙碌了起来,一路上遇上的下人纷纷避让到一侧向她行礼,宛宁特意留意,每回都是等她走过几步远,下人们才会起身继续做自己的事。
果然,有什么样的家主,就有什么样的家风,宛宁轻轻咋舌,从管家那打探到这个时辰,谢玦多半还在自己的院子里。
宛宁径自往观澜院去,谁知才到院门就被拦在了门外,把手的府兵一板一眼:“公爷不在府中,闲人免进。”
知道谢玦规矩多,宛宁也不勉强,盈盈一笑:“我不进去,请问,六公主可有派人来过?”
府兵道:“不得探听公爷私事。”
宛宁笑容一僵,低头撇撇嘴,抬眼又是一脸璀璨的笑意:“那我不探听,劳烦这位英雄帮我把这个放到公爷房里。”
府兵看都不看一眼,身板挺直:“公爷严禁私相授受!”
宛宁一股气凝到了喉咙间,一股火差点就要迸出眼睛,正要据理力争,这时把守的两个府兵同时站直了看了眼宛宁身后,低下头去,掷地有声:“公爷!”
宛宁脸上的怒色顿时一僵,回嗔作喜,转过脸去时,眼尾已经扬起一抹笑意。
殊不知方才她气鼓鼓的模样早已被谢玦和霍仲看在眼里,霍仲目瞪口呆:“这表小姐真脸变得真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