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自巫医后人之口。如果是这样,利用女子解毒就行不通了,该不该试一试?唐大夫建议道:“殿下不若今晚就试试?老夫已经找好了人选。若出了差池,有老夫在身边,也能及时为殿下延缓毒发。"说着冲外面拍了拍手。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红衣女子,红着脸低着头,朝太子默默行了一礼。九鸣瞟了她一眼,只觉女子这身红衣太过刺眼,连忙挥了挥手,让其退下。唐大夫见太子神色冷峻,苦口婆心劝慰,“殿下不必多想,解毒而已,将来若是不满意,随便将人打发了便是。若是这个不行,老夫再去寻别人,定能找到让殿下满意的。”
他顿了顿,又压低声音道:“再者,殿下还是尽早回京的好。今日既然已经脱身,不必再回芙蓉巷那处宅子了吧?那里终究不够安全。”九鸣心烦意乱,目光望向窗外,神情淡漠疏离。他心中清楚,唐大夫所言极是,芙蓉巷的宅子虽隐蔽,却并非万全之策。沉默片刻后,九鸣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冷静:“回京之事,暂且不急。至于解毒……“他顿了顿,脑中忽然闪过七小姐的面容,从容道:“不用再找其他人送了。”
唐大夫听罢,脸上露出一丝了然之色。方才索江提及七小姐时,殿下的脉象似乎跳得不同寻常。遂点头道,“既然殿下心中已有了决断,还是早日成事为好。”
正在这时,索江忽然推门而入,脸上带着少有的凝重,急切道:“殿下,叶府那位七小姐……不见了。”
九鸣闻言,眉头骤然一紧,目光如刀般扫向索江,声音冷冽:“不见了?何时的事?”
索江低下头,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责:“一刻钟前。属下最后见到七小姐时,她还在合欢树下。方才发现院内喧哗,才知是叶府中人遍寻不见七小姐,被巡检司察觉。现在外面都是巡检司的人,带头的是巡检司使赫连信。”九鸣转身走向窗边,目光投向远处,声音微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:“索江,加派人手,务必尽快找到她。”
索江连忙抱拳应声:“是,属下这就去办!”夜色如墨,一艘雕梁画栋的画舫缓缓驶离岸边。船身通体金漆彩绘,四周悬挂着精致的琉璃灯,灯影摇曳,映照在水面上,宛如繁星点点。画舫最深处的厢房内,宋昭从昏迷中艰难地睁开了眼睛。视线逐渐清晰,入目是一盏摇晃的琉璃灯,昏黄的光线洒在她身上,映照出四周的陈设一-雕花盘龙的床柱、凤穿牡丹的锦被、金丝银线绣制的帷幔,无一不彰显着此处的奢靡。
空荡荡的房间,地上铺着猩红的地毯,靠窗一张矮榻,旁边摆着几枝芙蓉花插瓶。
视线最终落在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上,门上的花纹繁复精致,像是春风楼特有的样式。她曾随袁子昂多次来过春风楼,对此纹样并不陌生,猜测这里应是春风楼最大的画舫。
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香味,混杂着潮湿的腥味,随着摇晃的船舱令人作呕。她试图起身,却发现四肢绵软无力,仿佛不再属于自己。体内的燥热如同火焰般蔓延,从胸口一直烧到指尖,喉咙又涩又痛,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般,连呼吸都变得艰难。
她张了张口,想要呼救,却只能发出一声微弱的低吟,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。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,由远及近,中间夹杂着男子的嬉笑声,来到了门外。
宋昭的心跳陡然加快,身体却依旧无力动弹,隔着纱帘,眼睁睁看着那扇雕花木门被一把推开,发出“吱呀”一声轻响。三个粗衣打扮的男子鱼贯而入,他们的衣着简单而粗糙,显然是山野之人的装扮。为首的那人身材魁梧,穿着一件灰褐色的粗布短衫,袖口高高挽起,露出结实的手臂。腰间别着一把匕首,柄首用碎布缠绕着,沾满了泥土和磨损的痕边他进门直奔内室,在掀开纱帘的一刹那,宋昭闭上了眼睛,屏住呼吸,假装还在昏迷当中。
两人紧随其后,三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宋昭身上。为首的那人皱了皱眉,低声对身后两人说道:“怎么还没醒?是不是药下重了?”“你我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,哪晓得她什么时候醒?"一个微胖身材的人道,“要不再等等?”
三人只得在外间的矮榻上坐下,其中一个矮个子瘦小的青年道:“熊哥,这一票我们能挣不少银子吧,我媳妇快生了,急需银钱啊。”身材魁梧的熊哥低声道:“好好做事,少不了你的好处。”微胖的男子觑了一眼熊哥,对矮个子青年道:“小山子,你年轻力壮,跟着我们挣这份钱干啥?不是有药商高价收购灵芝草吗?你咋不进山去采,一株千金,够一辈子的花用了。”
小山子长叹了一声,“谁不想去,我们村里去了不少,可没有一个能走出迷障的,更别说下到崖底了。还有几个想从碧落山上爬下去的,却根本到不了崖底。十人去一人还,回来的那个还疯了。我媳妇马上就要生了,我可不敢去冒险。”
宋昭闻言,心中忽然灵光一闪,仿佛一道闪电划破迷雾。他们提到的“崖底”,莫非就是碧落崖?碧落崖地势险峻,传闻中常有奇珍异草生长,难道那九叶灵芝草就藏在那崖底?
她心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希望,仿佛在绝境中看到了一线生机。有了九叶灵芝草,就能为阿弟制作药引,也能为九鸣解毒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