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说家丑不可外扬,这下可好,陈婆子带着人在沈家的医馆又吵又闹的,弄得整个清河村都知道陈家的儿子得了脏病,头上还戴着一顶绿帽子的事儿了。
不过,这场闹剧最大的受害者并不是陈富贵,而是院子里来看病的乡亲们。
白白等了大半天没瞧上病,倒是被这接二连三的瓜给喂饱了。临走时,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又愁又拧的复杂表情。
愁的是,万一明天看病,她们又来捣乱了咋办?
拧的是,可要是她们不来了,这顶绿帽子将来该何去何从,他们可就不知道了。
唉,真是怕她们再来,又怕她们不来……
不止是围观的吃瓜群众好奇,沈妙也想知道这瓜的后续会有什么发展。
“爷,陈富贵找那啥的事儿你早就知道了啊?”将院子里晒的药材都收回来后,沈妙好奇地对沈万山问道。
翻看着沈妙今天开的几张药单和病历,沈万山只淡声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沈妙撇撇嘴,“这么大的事儿,也没见你提过。”
沈万山皱着眉瞧她一眼,还没开口,别在身后的戒尺就先一步扬了起来:“你这妮儿真是该打。”
还好沈妙躲得快,才没被戒尺给打到。
“咱是给人家看病的,你管人家的家事呢?”
沈妙解释道:“可徐凤姐是好人啊,要是你早跟她说,她不就能早点离婚嘛。”
合上手里的病历簿,沈万山只是翻了个白眼:“你个黄花大闺女,懂个屁。”
又是这句话,每次沈万山不想她多打听就用这句话噎她,好像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,非得等她结了婚才能知道似的。
沈妙也不再多问,而是回去继续收拾着院子里的草药,等到把药材全都收进屋里,又把各个房间的窗户都关好,这才给大门挂了锁和沈万山一起回家。
沈家的医馆用的是家里祖传的那两间老房子,早几年前,他们一家就全部搬进村里刚盖的新平房,不过,两处离得不远,走几分钟就到了。
沈万山和沈妙回到家时,王冬梅正在摆碗筷,桌子上是一碟丝瓜炒肉、一碟番茄炒鸡蛋还有一碗拍黄瓜,打开锅盖时,一股浓郁的米香瞬间在院子里蔓延开来。
“回来的正好,吃饭吧。”
自从进了八月份,白天就燥热得很,不过等入了夜后温度还是会降下来。
把屋里的电视挪到门口,坐在院子里一边看一边吃,可比吹着风扇要舒服得多。
“老陈家那事是咋处理的?”饭桌上,王冬梅给沈山生夹了一筷子菜,随口问道。
沈山生叹了一口气,“离呗,还能咋办。”
身为村长,上午陈家来闹场的事是他帮忙调停的,也是他下午带着陈婆子一群人回了家。
听他说,陈婆子一回家就央着村长给开证明,把家里关于她和孩子的东西全部丢了出去,还给那女人的娘家打电话说了要离婚的事。
但那女人的娘家听语气也不是个善茬,在电话里就吵吵起来了,估摸着以后还有后续的事要闹。
恶有恶报,这也是陈富贵自己的报应。
“哦对,”沈山生从口袋里拿出两张十块钱,交给了沈万山,“爹,这是陈家赔的药材钱,陈婆子给了二十,你看够不?不够我赶明再去要。”
沈万山没接钱,只是自顾自地吮了下筷子,然后又夹了两片丝瓜低声念叨一句:“别家的箩筐卖多少钱能记得,自家的药价就记不得。”
他还在埋怨当初儿子没有跟自己学医。
虽说他如今当上了村长前途坦荡,也带着村民过上了更好的日子,可他险些让这祖传的医术失传,还好后来生了个天赋极佳的闺女,这才让老爷子勉强原谅了他。
见他的手还悬着,沈万山便说道:“交给妙妙吧,以后咱家医馆的大事小情她说了算,她等过完年就二十四了,也该学着担起事儿了。”
“哎!”
沈妙喜滋滋地应了一声,把钱收进了自己的口袋。
院子里晒的药材大部分都是她上山摘的,不要钱,就算卖给城里的中药馆也就值个十块左右。
得亏陈婆子不知药价,这多出来的十块钱,就当做今天受了她陈家窝囊气的精神损失费吧。
给沈妙的碗里夹一块肉,王冬梅的脸上闪过几分不易觉察的情绪:“妙妙,你可想好了,真要开一辈子的医馆?”
“想好了,”就着肉和菜汁往嘴里扒拉两口米饭,沈妙不假思索地回道,“老话不是说嘛,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开医馆挺好的。”
给爹妈各夹了一筷子肉和菜,沈妙又说:“而且我就不是上学那块材料,能高中毕业就不错了,您就是再让我复读我也考不上大学。”
最后也给身边的爷爷舀了一勺鸡蛋和肉,“现在时代不一样了,除了读书之外行医也是一条出路,我就想像我爷这样有一身治病救人的好本事。”要是能偶尔听点八卦就更好了~
当然,沈妙并没有说出后半句话,怕被骂。
沈万山很满意孙女的回答,虽然嘴上没说,却不住地点头。
行医之人就该有这样的觉悟,以治病救人、救死扶伤为己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