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咋能掐日子保证生出来的是个小。”
听着沈万山数落着那中年女人,沈妙都惊呆了。
没想到,爷爷的嘴皮子这么利索,嘚啵嘚啵地损起人来真是劲劲儿的!
沈妙之前还一直好奇呢,好奇自己的爹妈性子都很平和,自己这淬了毒的小嘴儿是随了谁,敢情是爷爷遗传给自己的。
见中年女人气得脸色青一块红一块的,沈万山也没再继续损她,而是话锋一转,重新换了个语气说道:“既然是个妮儿,那谁都没法儿,你要实在想抱孙儿,那就回去让嫩小再努努力,说不定下一胎就抱上了。”
“是啊,妮儿挺好的,平常带着也省事。”为了安抚她,王冬梅又接着说道,“好好培养,长大说不定也能有本事哩,瞧瞧俺妮儿,现在多有出息,一点都不比村里的男孩差!”
听她突然提起自己,沈妙不由得愣了一下。
扭头看向王冬梅时,从她的眼神里,沈妙只感觉到了无比的温暖和安全感。
是啊,她虽然从小调皮、不爱学习、上房揭瓦、追猪打狗……但她一直都是王冬梅眼里的骄傲,即使她是没办法“传宗接代”的女儿,爹妈和爷爷也是把她当心肝宝贝蛋儿似的疼。
所以啊,女孩和男孩真的是一样的,全看家里要怎么养。
见中年女人不说话,沈万山又说:“中了,让她在屋里好好休息会吧,你回家给她找身衣服,再弄辆三轮车,看看晚会咋给她娘儿俩带回去。”
中年女人还是没作声,只是把手里的那包梅子条往桌子上一磕,便匆匆地转身走了。
女人离开的背影散发着森森的怨气,就连阳光都没能暖化,当她消失在院门口时,沈妙不禁小声嘀咕了一句:“爷,你说她不会不回来了吧?”
沈妙平常在村里吃瓜吃了不少,总觉得她这背影有几分眼熟。
坚定的步伐、失落的情绪……可不就跟姑婶姨奶们口中,那些抛妻弃子的渣男一个样嘛?无非是换了个性别,换了个身份而已。
沈万山低头给屋里的女人开了一些温补的药,不以为然道:“不会,她们娘儿俩又不是个物件,哪能说扔就扔啊。”
就算她再不喜欢自己的孙女,那也是一条人命,人命是不能随意抛弃的。
可是事实证明,沈万山还是高估了她的人品道德……
沈妙他们从下午四点一直等到晚上八点,都不见女人来接人,眼瞅着时间越来越晚,他才意识到女人可能真的像沈妙料想的那样,是个没人性的“渣女”。
医馆是家里盖了几十年的老房子,平时用来接诊还好,并没有留可以睡人的床铺,要是她婆婆再不来接她,她总不能在这张简陋的木床上过夜吧。
可是家属不在身边,沈妙他们又不好轻易让产妇移动,万一伤着哪到时候可就说不清了。
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,真是叫人头疼。
没办法,既然女人迟迟不来接,沈妙只好把女人叫醒,向她询问家里的情况,看看能不能找她男人或者别的亲属来接。
“嫂子,你家是哪的?要不我去你家跑一趟,看看能不能喊个人来接你?”
女人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,于是叹了一口气,“没用,我男人去城里干活了不在家,家里又是我婆子说了算,她不松口,谁都不能来接我。”
刚刚生完孩子,女人的情绪原本就不稳定,意识到自己要被抛弃,眼泪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。
听到了妈妈的委屈,刚睡着没一会的孩子也跟着张大嘴巴哭了起来。
“妹子,能让我在这儿住几天不?等我好点了就回去,”将孩子抱在怀里哄着,女人的字里行间都夹杂着苦涩的味道,“放心,这钱我肯定补上,我就算卖血也肯定不欠你们一分钱。”
“不急不急,钱的事先不急。”
沈妙看着外面黑透的天,解释说:“主要是俺这医馆没法住人,门窗都漏风,晚上住这儿容易着凉。你现在还在坐月子,可得小心点,不能落下啥毛病。”
“没事,能有个住得地儿就中。”看着怀里的孩子,女人将襁褓稍稍拉起了一些。
沈妙怎么可能真的让她住在这儿,既然她肯定婆婆不会来接自己,跟沈万山请示过后,还是决定一会找人来把她抬去家里过夜,等到明天再去她家看看是个什么情况。
不过为了避免事后扯皮,还是要先让她签一份免责书才行。
正当沈妙在外堂措词着写免责书时,院子里忽然传来了几声敲门声。
“铛铛!铛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