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星入世(1 / 3)

汉王朝,三元二年。①

即史家所追书的元朔二年。

长安,未央宫。

前殿的中殿宣室殿内。

文武群臣席上正坐,井然肃静。

皇帝刘彻威踞上首,如一柄开刃利剑,莫敢撄锋。

“梁王、城阳王亲慈同胞,上奏道愿从封国分地与其弟,以封列侯,此事应当允许。”

“另有诸侯王请求愿给子弟封国者,朕亦将亲自过问,使子弟都有列侯之位。”

言语声调之间,强势尽显。

“即日颁诏诸郡国,咸使闻之。”

两年前主父偃献推恩策,陛下欣然采纳,下诏施行。

眼下二次颁诏郡国,在于重申上意,强化推恩之制。

群臣全无异议,唯唯连声。

职掌列侯诸等爵位封夺的主爵都尉汲黯,避席出列,躬身领旨:“唯。”

一事议罢,又议过二三事,五日一朝的朝议就散了。

文武百官鱼贯而出,稍后刘彻振袖起身,也往殿外走去。

朝议费神,待他出去歇歇神,远眺片刻,再回来勤劳理政也不急。

正要迈出殿门的时候,外面忽起一阵喧哄!

听动静就像有几百只鸡鸭,轰然一下被驱赶惊飞!

“出了何事!”刘彻长腿阔迈,几大步来到殿外。

就见殿前阶旁的值守郎官,还有三五成群散去的文武诸臣,此时都似啼晓的晨鸡,抻颈仰头望向东方天空!

刘彻来不及多想,彩辉闯进眼周余光的同时,已经抬头看去——

一条多彩星河,横于碧空,长竟天!

青天白日,丝毫不曾夺其半分耀眼!

色艳七彩,然亦莫能绘其三分颜色!

可谓是:耀兮盛白日,色兮放万彩!

眼前所见,让刘彻立时慑于当场。

虽不至于和百官一样失态惊呼,也一时惊得耳不能闻,口不能言。

数息后,才从胸腔经喉咙挤出来一声:“嗬!”

又少顷,星河的耀目色彩开始淡褪。

数息之间,就已消散殆尽。

万里碧空之中,只残存一抹橙红淡彩。

证明方才的壮丽天象,并非大汉君臣的幻梦一场。

虽心潮仍旧澎湃不息,刘彻也强自收回了视线。

殿前广场之上,满朝文武三五个一堆,失魂、无措、惶恐……环视四顾,就像一群无头苍蝇,嗡嗡嗷嗷,烦人至极。

倒也有丞相薛泽随机应变,大步流星地自右侧阶梯疾步上来!

落后几阶紧跟着的,还有掌天文历算的太史令司马谈。

疾步中的薛泽,心内思绪翻涌——

彗星竞天,自古都是兵丧一类大凶之兆,尤其今日星象还如此盛大。

若为凶兆,怕不得是世所罕见的大凶!

后世史书工笔,陛下固然免不了因此遭受攻讦指摘。

但他这个群臣之首的丞相,以及满朝二千石公卿们,难道就能逃脱罪责了吗?

万世英名将毁的威胁下,薛泽竟陡生急智,高呼:

“祥瑞也!兆吉祥瑞也!”

对啊!不同以往的是!

今日的星象曳尾,并非短短一截白光,而是宽广似一条江河,横贯苍穹。

瑰丽壮观,亦远胜七彩虹桥,亘古未闻!

“祥瑞也!兆吉祥瑞也!”

薛泽伏地跪拜,大礼贺道!

至于究竟是吉是凶?除非真的是凶得亡国灭世,否则都是吉凶两说皆可的。

天文星象对应的兆示,也逃不过牵强附会的解说。

司马谈也来到了刘彻跟前,心潮和热血沸腾着,蒸得他头脑恍惚。

不自禁地附和:“丞相所言极是。”

此时他争先冒头,与丞相一样也是职责驱使。若畏缩不出,便是失职。

强自定了定神,尽量顺畅地禀道:“臣为太史令,自幼学天官,素日观天象。方才朝议散后出得殿来,臣也惯常仰头观天。”

刘彻是在听闻群臣喧哄后才疾步而出,只来得及看见那万彩江河一般的星尾。

就连群臣也是在司马谈惊呼后才抬头,因此见证星辰降临之景者,竟只他一人。

“初观只是青碧万里之象,然忽而一瞬!未央宫之上的中天,竟无声无息融开一个玄黑幽深的圆洞,而后无垠天幕上,穿透进了第一束光!”

“这束光一旦入世,便向东奔去,并在身后画出一条炫彩星河!”

刘彻远眺东方天空,那一抹橙红淡彩,已经完全消散。

回头俯视司马谈头顶,语调低沉又顿挫:“此情此景,竟与以往彗星经天之象,全然不同了?”

司马谈在此时此刻,虽然未必理清眼下经历的个中三昧,却也直觉道:“全然不同!自古彗星曳尾,皆色丧白,短而易逝,兆不吉。”

“今日之星的曳尾,却是色呈万彩,又阔长如江河,流连恒久。”

“更似是祥瑞之象。”

薛泽悄然吐出一口气,聚到阶下的文武群臣,神色也安定稍许。

刘彻盯住跪禀的司马谈头顶,目光更见幽深:“哦?”

又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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