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环顾四周,隐约能看出影院前身是一栋和风建筑,应该是由旅馆改建而成,但却修造成了古朴中强行掺杂西洋风的结果,显得不伦不类。
目测是一家很多年前的影院,堪称早期天人尝试科技文化输入的失败案例。
“被那些家伙设计成这个儿戏的样子,竟然还听话地采用了,本国宗教信仰就是从那时候起开始没落的吧。”
深受西洋文化熏陶,现在的年轻人已经不感冒本土信仰了,紧追十字架和教堂这种听着更高贵的时尚,为希腊罗马或凯尔特神话的起源吵翻天,但要是把这些话题的背景换成本土,多半一时语塞,倒也答不出几个字。
土方说着嗤了一声。我没有应话,趁他不注意,悄悄把颈部垂着的十字架挂坠往里面掖了掖。
尽力适应了一阵子,土方不得不让自己认真起来,自然不想一直被困在这个鬼地方。
“没有退路,那就只能去前面找找办法了,神像应该是线索,要走近点看吗?”
他转身寻求我的意见。
随着注意力从神像身上分散,手掌处的触感再度变得突出,土方的视线便随之下移,落在了正被牵住的手上。我不留痕迹地关注他的神情变化,见状,假装自然又不经意地放开。
我点头。
“那您去看神像,我去买票。”
“买...”
土方的话卡顿了一下,看向空荡荡的售票前台,眼皮跳了一下:“里面都破这样了,还用得着买票吗?”
检票处的栏杆早被大火烧化,通向影厅廊道的入口明晃晃地敞着,一点阻拦都没有,完全可以直接进去。
“[在影院逃票]听起来就很危险,万一有影院的[工作人员]跑出来抓我们怎么办。”
据说灵异之地多半有它的规矩。既然如此,不如在哪里就做在哪里该做的事,小心点又不会吃亏。
在影院当然是看电影。
如果警察先生想像往常那样喊着[例行检查]、然后一脚踹门进去的话,很可能不是个好主意。
我走到无人的售票前台前,低头翻外套口袋,好在准备还算全面,带了钱。
出警极具暴力风格的警察先生无法反驳,但比起去看那尊神像,反倒更担心我这边的情况,当即跟了过来,最终在和我保持一个拳头的距离处才停步,做好了随时可能拽着人跑的准备。
“您好,我们已经商量好了,还是要两张电影票。”
我说着和第一次差不多的话,只不过做了刚刚被土方拽走那段剧情的补充,并掏了一把钱币放在台上,以示真心。
不知道这家影院收什么货币,要是递了错误的就糟糕了。既然拿捏不准,不如把有的全部都倒出来。
日元钞票。不同时期的小判金。藩札纸币。据说在另一个世界流通的冥币。
要是真出现了什么回应当然有够渗人,但这种无实物表演也够让人遭不住。土方配合地站在旁边,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的武士刀上,余光扫了眼台上的钱,顿时不敢置信地扬起了眉毛。
“未免太全面了吧,你都从哪里搞到的?”
如果说是大师们的倾情推荐,他肯定会接着说那些教育的话。
我不做回答,就当他只是单纯感慨。
一张节目单忽地不知从何处冒出,在半空缓缓滑落,正巧落在了我眼前的台子上。
看来有钱能使鬼卖票。
“...这屋子怎么还漏风。”
“好像是让我们挑个电影。您想看哪个?”
我询问他的意见。
墙上贴着焦黑的电影海报,几近与墙壁本身混在一起,也看不出上面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。
寄希望于节目单,连节目单都被火烧得不成样子。土方探过头,实在找不出区别。
“那就这个吧,”我随便选了一个,把节目单推了回去,看向前台的空气,“不用找零了,多余的是您的小费。如果还有再多余的,就请给我们升级成更好的影厅和座位。”
两张印刷清晰的电影票缓缓飘下。
这次无话可说的变成了土方。他保持沉默地进了廊道,拐进票上标着的影厅,安静得仿佛不存在。
大厅被烧得惨不忍睹,影厅倒是保存还算完整,我照着座位号走到了最后排。
最后排。
有遮挡的最后一排。
悄然无声的沉默之后,警察先生终于反应了过来。
“这就是最好的座位?哪里好?”
——[不论做些什么,都不会轻易被发现]的那种好吧。
不过也确实没有给错。是前面的位置离屏幕太近、太刺眼而不受欢迎吗,越是后排的座位反倒越高档舒适,前后的质量差距有点大。
我像正常进影厅那样坐下。见状,土方停下对位置的抱怨,长腿一伸,跟着坐在了我旁边。
“算了,正巧想找个地方吹冷气,哪里都没差。”
白天时被烤到晕眩眼花,即便等到了太阳落山气温也不低于三十度。夜间巡逻的第二分钟就全身浸透汗液,浑身燥热,只想去找清凉。
影厅没有空调,寒气却很足,很快就激起了一身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。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