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幅反应,刚刚的心思估计没在影片上。男人可真是。我微妙地瞥了他一眼,拿着遥控器晃了晃。
“刚刚的您都看清楚了吗,要再重播一遍吗?”
也算是播了两次,但警察先生两次的眼神都很飘忽,感觉脑子已经被拽到另一个世界去了,也不知道具体接收到了多少信息。
为了寻找更多的线索,看可以,但能保证看的时候全场就只有他自己吗,不然的话实在太尴尬了。不能就还是...算了。
土方给出了拒绝,躲开了和我的眼神接触,清了清嗓讲出猜测,尽力让气氛回归正常。
“凶手是施暴人,也是纵火犯。”
“死者在遭受侵犯时被凶手掐住脖颈,失去意识。凶手假意搀扶,将其搬到了隔壁播放恐怖片的影厅2,借由影片尖叫音量遮挡继续行凶。被其余观众发现并报案,于是赶在同心来之前一把火烧掉了影院,后潜逃。”
根据部分闪过的画面,行凶现场在唯一出口的近前方,周边座位是单个相隔,除此之外则是一样的布局:后排座位豪华。播放影片时门关着,上面没有窗户。
影厅3的双人座位很好辨认,作案现场想来在影厅1和影厅2之中。
想要前往影厅1需要途径检票口,会被大厅中的人看到的同时还有检票员站在那里工作,发现这种一张票四处跑的行为肯定会制止。太显眼了,影厅2的可能性最大。
我小小地咳了一下,有话要补充,就知道他没仔细看。
“那不是侵犯,他们应该是情侣。那种...感觉是...不一样的。”
“...”
“被搀扶着离开,可能不是失去意识而是脱力吧,凶手不是那个男人。”
画面里的男人个子不高,溜肩纤瘦,是个漂亮的青年。因为还留着长发,乍一看甚至会认错性别。
土方嘴角抽搐了一下,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实在搞不懂过去和现在的年轻人都在想些什么,当警察当的每天都有无数不解。
“怎么想的,是情侣的话为什么要在公众场合做那事...”
“啊,抱歉,我刚刚在想东西。您说哪种事?”
“就是那...”
“那?”
土方眼神瞄向无人的那一边,声音越来越小,把自己说不好意思了:“那...咳。男女之事。”
注意到他的语气,我转过脸硬憋着笑回答。
“追求刺激?”
“哦。就像背地做了错事却还要主动靠近警察那样吗。”
“就像拿了别人手机说着检查但其实乱看那样吗。”
“但目击者声称死者为女性,衣服也对上了。”土方捏着下巴沉思,专心分析,“而且脱力后为什么选择离开,而不是在角落坐下休息?”
“一方面,可能是有很多目光在偷窥他们,感觉不自在。另一方面,其实我刚刚就在想这个问题...”
我顿了顿,犹豫是否该向他寻求意见。
“那种事,会事后脱力到那种地步吗?小说和漫画里的那种都算夸张表现手法,毕竟是和现实情况不同吧。”
你在说啥——土方欲言又止,很快露出尴尬的神色。
情况比想象的还要复杂,卡在了彼此的知识盲区里。
这里就没有在这方面更专业点的人士了吗。
只能由在另一方面专业的警察上了。
土方一幅社死当场的绝望表情,拿过遥控器,硬着头皮继续寻找可用画面。经过短暂但格外漫长的寂静后,画面暂停在了走廊里意外擦肩而过的视角。
有人瞥见他们拐入厕所。
放大,切入脸部细节,虽然画质模糊但还是被土方一眼盯住。
“这里!”土方激动地向前探了探身子,发出了好像[终于得救了]的声音,“那是药物过量的反应,没有控制好剂量,在受到刺激反应后陷入了暂时性休克。男人或许是误以为对方死亡,慌乱中“抛尸”在影院角落,被真正的凶手发现。”
听起来好渣男啊,土方先生。
终于有了两个人可以一起观察分析的线索,想继续翻找下去,却什么都没有了。
巨大荧幕分成了那么多的小分屏,显得好像视角很多,大部分却都是无关紧要的画面。除却望着前方的某个位置发呆,就是在大厅里向神像供奉。
惠比寿神像被擦得干干净净,台子上堆满了东西,放不下的都溢到了莲花座里面去。虽然形象设计略有些违和感,却意外地很是受欢迎。
挨个翻了一遍,土方摇了摇头。
“没有了。”
意思是全部的线索都已经给完了吧。从我们进入电影院那时算起,到看完这些片段。
“目击者说了谎。凶手不是纵火犯或激进攘夷分子。这种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。”
我说出了我的猜测,若有所思地看向前方的排排座位,有个点还想再确认一下。
有的眼睛漠不关心,有的眼睛却在频频偷看,就好像知道并在等着发生什么一样。
仿佛在它们眼里,真正的表演不在最前方的荧幕,而是在最后面。那些情色和谋杀的画面也确实都来自那些偷窥视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