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。
漫天血雨裹挟着业火坠落，顾尔尔红衣被浸透成暗赭色。
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正寸寸破裂，剧痛从指尖蔓延至全身。
远处，白衣胜雪的身影，执剑而立，剑穗上褪色的平安结随风摇晃。
剑锋垂落的赤珠，滴落在白色的地毯上，瞬间绽开一朵朵红梅，刺目又诡异。
“师姐，我终于找到你了。”男子的声音似叹息又似悲鸣，眼底凝着化不开的霜。
“卫朝，你......”顾尔尔张口欲言，喉间却涌上腥甜。
轰然雷声吞没未尽之言，系统冰冷的机械声在脑中响起。
【恭喜宿主顾尔尔完成炮灰任务，正在脱离位面中......】
......
【脱离失败，请重新选择】
......
【任务完成，选择脱离位面】
......
【受到不明因素阻碍，脱离失败，请重新选择】
......
【开始强制清除系统，删除存档记忆】
【100%......】
【90%......】
【80%......】
【......】
【0%......】
【记忆清除完毕！】
剧痛撕裂混沌，顾尔尔猛地从地上坐起身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。
腐叶的霉味钻进鼻腔，斑驳树影在眼前摇晃。
她死死攥住胸口衣襟，冷汗顺着蝴蝶骨滑进红衣褶皱里，眸底尽是未散去的恐惧。
顾尔尔环顾四周，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树林里，心中不禁疑惑：“自己不是出飞机事故了嘛，难道没死成？”
说来也是倒霉，刚高考完，满心欢喜的打算去参加漫展，结果突发遇到恶劣天气，飞机不慎坠落，也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。
顾尔尔单手撑地，刚要站起来，脚下不知踩到什么东西，一个踉跄，又跌坐回去。
她低头一看，发现自己身上穿了一件红衣，袖口金线绣着重瓣木槿，一看就不是现代的服饰。
随后，她摊开手掌，发现不过孩童大小，肉嘟嘟的，指甲缝里嵌着血迹，根本不是她前世的手。
顾尔尔难以相信，跌跌撞撞地扑到溪边，看向水中的倒影时，不禁愣住了。
小孩大概八九岁的模样，与她本身的长相有七八分相似。
只不过在现实世界她是丹凤眼，鼻尖旁有颗小痣，眉尾处有一道伤疤，月牙唇不笑时清冷疏离感十足，旁人见了就要退避三舍。
而眼前这张脸，细细的眉毛稍微有些弧度，平扇双眼皮，桃花眼含情脉脉，鼻尖同样有颗小黑痣，更是增添了一丝别样的韵味。
顾尔尔从小就混迹在小说堆里，阅文无数，只花了一秒钟，就反应过来，忍不住在心里爆粗口：“我艹”。
小说里穿越的剧情竟然在她身上上演了，真狗血！
她掐了掐胳膊，疼得倒抽一口气，无助地跌坐在鹅卵石堆里。
飞机失事的轰鸣犹在耳畔，可此刻缠绕指尖的却是绣着金线的广袖。
身上的衣料明显不合身，领口歪斜，露出锁骨处新月状疤痕，腰间还挂着半块沾血的羊脂玉佩。
顾尔尔不禁感叹道：“居然不是梦！”
都说穿越人士会有系统傍身，她也学着像小说女主那样，在脑子里喊了两句：“系统，系统。”
然而，除了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，和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，什么声音都没有。
顾尔尔叹了口气，果然上帝眷顾她，保住了她的狗命，但又没有完全眷顾她，居然没有给她配个系统。
这下可好，她怎么知道自己穿越要做什么？
不受上帝眷顾的少女把玉佩摘下，在溪水中洗干净上面的血，将它置于阳光之下。
阳光毫无阻碍地穿透玉佩，上面纹路清晰，但看不出来刻的是什么。
不过看这玉佩材质，温润细腻，光泽柔和，想必这具身体的主人，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。
“按小说套路来讲，估计是被仇家追杀，不小心掉落在这，好巧不巧的被自己穿了。”
顾尔尔双手合十，嘴里念叨着：“阿弥陀佛，善哉善哉。这位妹妹，我也是不小心占据了你的身体，如有冒犯，还请多多担待。”
“你要是不愿意的话，晚上来找我，我把身体还给你。你要是愿意的话，就把你的记忆传给我。有什么未了心愿也一并托给我。希望你能投个好胎。”
顾尔尔琢磨着，沿河流的方向走，或许能找到出路。
她一路前行，走到丛林某处，前方突然传来激烈地争吵声。
顾尔尔眼睛一亮，心想：有活人，看能不能央求他们带自己一程。
接着，她放慢脚步，悄悄靠近声音来源。
“这株千年碧落兰是我们先发现的，归还碧落兰，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！”一个声音高声道。
“谁拿到就是谁的，修真界的规矩懂不懂？我劝你们还是回去还是好好修炼，别出来给你们门派丢人现眼了！”另一个声音冷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