污雪,又用衣袖擦掉他脸上的泥污,语气关心:“没事吧。”
季时净看着她,轻轻抿了下干燥的唇。
季天宝见自己被忽视,声音大了起来:“舒姑娘,我跟你说,季时净他是不祥之人,谁和他在一起谁倒霉。”说着还想去拉她。
可是手刚碰到舒窈的衣袖,舒窈就一记眼刀递了过去:“表公子,请自重。”
季天宝搓了搓手,有些恼怒:“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?别以为给你几分好脸色就把自己当个人物。”
舒窈并不怕他,她上前一步,把季时净护在身后:“表公子,刚刚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在门外听到了,出言侮辱自己的弟弟,还有一点当兄长的风范吗?”
季天宝轻嗤一声:“你还教训起我来了,实话跟你说,今日我就算把他弄死,祖母也只会夸我做得好。”
舒窈平复了下呼吸继续说:“季府家大业大,如果二公子突然暴毙,你说官府会不会查?”顿了顿,她继续说,“只怕到时候老夫人都护不住你。”
今天她独自一人在灵堂的时候,系统已经跟她讲清楚了季府的社会关系,季府是扎根在皇城脚下的富贵人家,与当地官府关系匪浅,每年送往官府的银子更是数以万计,所以官老爷护得季府顺风顺水。
万一这时候季府倒下,财产落到了外戚手中,官老爷自然是不干的。
季天宝闻言,更加无所谓了,因为他搞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。
“你天宝爷爷不是被吓大的,一个无足轻重的蝼蚁死了,我就不信官老爷会亲自来查,你说的这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孩。”
舒窈有些无奈,真是个愚笨的人。
这时,季天宝注意到了门口摆着一盘松鼠桂鱼,他上去就是一脚,完整的一条鱼从空中跌落到地上碎成了几段,空气中还飘散着鱼的清香气。
舒窈看到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食物被踹翻,心里一阵可惜,好了,这下又没肉吃了。
她拿起角落里面的扫帚对着季天宝就是哐哐几下:“给我滚。”
季天宝挨了好几下,他抓住扫帚一拉,舒窈猝不及防被他拉到了怀里,他陶醉似的闻了闻她的发丝,一脸享受:“美人就是香。”
舒窈气极:“王八蛋你放开我。”
季天宝在她耳边发出淫|笑,低低说:“成亲当晚男人就死了,舒姑娘寂寞吗?嘿嘿,我来代替表哥满足舒姑娘可好?保证让你终生难忘。”
说罢不顾她的挣扎就把人往屋里扛。
“你放我下来。”
“畜牲。”
舒窈拼尽全力挣扎,可她又累又饿,完全不是季天宝的对手。
季天宝给了那两个小厮一个眼神,小厮立马会意,过去左右架着季时净,防止他捣乱。
舒窈转头看了一眼屋外,只见季时净低垂着眼眸,没有看她。
舒窈:……忘恩负义的家伙,都不来救救她。
大门敞开,屋里的景象尽收眼底。
两个小厮猥琐的笑着,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的两人。
季时净别开眼,不知为何,他竟生出一丝不忍,心里密密麻麻不舒服起来。
真奇怪,已经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情绪了。
……
康寿阁。
大理石做的长桌上摆了整整二十七道菜肴,银耳血燕、珍珠狮子头、水晶宫虾饺……每一道菜都出自毓膳楼的大厨之手。
也是今日季大勇一家来,老夫人才请了楼里的厨子,换作平时她才不会如此大费周章,毓膳楼大厨烧一道菜就要十两银子,她也是穷过来的人,平日里自然是不舍得的。
数完二十七道菜后,老夫人眉头一皱,她最喜欢吃的松鼠桂鱼怎么没有端上来?她牙口不好,平日也就只能吃吃鱼肉。
她让身边的丫鬟去厨房一趟,看看是不是把松鼠桂鱼落在厨房了。
季大勇坐在老夫人身边,他看到面前这么多吃食,不禁咽了咽口水。
虽然他在胥阳县也有大宅邸,但比起京城那差了何止一星半点。
本来他们季家世代务农,住在一个鸟不拉屎的村里,但好学上进的二弟突然在城里发了财,生意越做越大,最后还在京城买了府宅。
平日里也没少接济他们,他在胥阳县那一套宅邸就是二弟买的,他也摇身一变成了富贵闲人。
不过话说回来,这几年里,看着二弟生意越做越大,他实在眼红,但好在二弟突然去世,小侄子身体又不好,偌大的家业迟早会落到他手里。
一想到这个,季大勇痛快的喝了一杯酒,心情极好。
郭翠萍不知何时又换了一套大红大绿的衣裳,发髻上带了只黄金步摇,她好几次想动筷子,但老夫人还没动,她也不敢先吃。
季招忍不住抱怨:“怎么还不吃饭?我都饿死了。”
老夫人瞪她一眼:“吃吃吃,你就知道吃,难怪那么胖,跟头猪一样,天宝还没有回来,等天宝回来了我们一起吃。”
季招被这么一说,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生闷气,死老太自己像个枯树枝一样皱皱巴巴,竟然还说她像只猪,可恶。
只有季来安安静静的坐在位子上,时不时往门口张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