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从赵家屯抱回来的。”
赵家屯?好像挺远的,大约有十里地,许晚春皱眉:“您自己去抱回来的?”
许荷花又坐回灶膛旁烧火,闻言不以为意:“是啊,跟敬军叔借了马,骑马去的,来回也就俩小时,快得很。”
许晚春快走到养母身旁,语气难得严肃:“娘!您没听师父说外面很乱吗?万一遇到胡子咋办?”
许荷花摆手:“娘仔细着咧,特地穿了男装去的,没事儿。”养母在某些方面其实挺粗心,许晚春心知正常劝说没有效果,便来了个狠的:“我们班也有个女同学是赵家屯的,回头我去找她玩。”许荷花立马反驳:“那不行,太远了,你一个女娃娃咋能去?”许晚春:“您也是女娃娃,您能去,我怎么就不行?”许荷花被闺女称呼自己“女娃娃”给逗笑了:“行了,行了,娘知道你的意思了,往后不会一个人出远门的,你也不许一个人跑出去知道不。”“这可是您自己说的啊,您要说话不算话,那我也能不算话。”“嘿,你这丫头,小小人家,一肚子鬼心眼,去去去,抱着你的狗取名字去,别妨碍我做饭。”
被母上大人赶苍蝇般对待,许晚春也不在意,目的达到就好,只是给狗取名字…“娘,您觉得叫当归怎么样?”
“当归?这不是药材吗?“跟着闺女后面挖药材,许荷花不知不觉也认识了不少草药。
许晚春:“对,就是药材名,好听吗?”
许荷花不理解为什么小狗取个药名:“叫大黄不行?"<2那肯定不行的,许晚春嫌弃脸:“娘,我去问问师父师娘。”“去吧,去吧,正好他们还不知道咱家养狗了对了,快去快回,再有十分钟就吃饭了啊。”
“知道啦!”
抱着狗狗才出了院子。
许晚春就发现远处有一道瘦高身影往这边靠近。师父是大夫,时不时就会有人过来寻医问诊。所以一开始,许晚春并没有在意。
只是当她继续往前,在师父家门口站定时,才隐约看出来人好像是…军人。许晚春皱眉,索性不急着推开院门,继续站在原地等待。然后,渐渐的,待来人越来越近后,她的眼睛也越睁越大,怎么会…“你是.…小师妹?“曹景梁一路风尘仆仆,越靠近,越是近乡情怯,本还想着得在院外做多久心理建设,才敢推开栅栏门,却没想,远远就看到家门口立着一道小身影。
再靠近,看清了对方的容貌与年纪后,他便有了猜测。“师兄好,我是许晚春。“来人背对着阳光,在离自己两三米外停了下来,许晚春的视线在对方如画般的眉眼,与高挺的鼻梁上一一扫过,确定真是照片中海棠初绽的少年人,才露出个微笑。
曹景梁微微弯腰,语气温柔:“我知道,小名叫桃花是不是?”“是,师父师娘都这么喊我。”
提到一年多未见的父母,曹景梁才放松的心又提了起来,语气中也裹上涩然:″我爸妈…最近好吗?”
这是…想家了吧?到底才是个17岁的孩子,许晚春没说什么调侃的话语套近乎,而是弯了弯眼:“挺好的,知道师兄回来肯定特别高兴。”说完,也不急着抱小狗给师父师娘看了:“师兄,我先回家了。”“不是要进来吗?"刚才他远远都瞧见了。许晚春的余光已经瞄到师娘从厨房里走出来了,于是她摇了摇头:“不了,不了,我晚点再来。“说着,人已经快步跑开了。开玩笑,亲人难得团聚,肯定有说不完的话,落不下的笑,流不尽的喜悦泪水,她杵着算怎么回事。
见小丫头短短的腿儿,却跑的飞快,曹景梁眸底浮现了笑意。虽然师妹跟他想象地不大一样,意外的活泼,但母亲形容的慧心;巧思是真的,明明才8岁,却格外通透.…
“儿子?!”
惊呼声唤醒了沉思中的曹景梁,他回头,看到母亲的同时,清俊的面容上也浮现出笑容:“妈,我回来了。”
“真的是你?!“苏楠还以为自己思念儿子出现了幻觉,如今见臭小子不化应了自己,还推开院门走了进来,当即喜极而泣:“曹秀?曹秀!快!儿子回来了!你快出来!”
苏大美人难得有这么不在意形象的时候,她边喊还边跑向儿子。厨房内,听到动静,正在烧火的曹秀也撩起袍角快跑出门。只是待看到院子里,揽着妻子劝哄的少年时,他又猛地止住了脚步…他有很不好的预感。
“咋这么快?”
“师兄回来了,我这会儿杵着不合适。”
“谁?"许荷花从灶膛后面探出脑袋,刚要问师兄是哪个时,就已经反应了过来,她惊愕:“你是说曹景梁?”
许晚春将小狗放到地上,开始翻找它能吃的东西:“嗯,就是曹景梁。”“他怎么突然回来了?人瞧着没事吧?”
闻言,许晚春手上的动作顿了顿,突然就想起学医时,导师曾讲过的一段历史。
在那三年的战争中,因医务人员稀缺,连很多医学生都上了前线。眼下摩擦才没开始多久,本该在大学读书的师兄却突然回了家,许晚春不免多想几分。
“咋了?真出事了?“见闺女愣愣不回话,许荷花赶忙从灶膛后面起身,抬腿就要往隔壁去。
许晚春顾不得瞎想八想,赶紧将人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