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可以有上几分情真意切。现在听上去倒更像是工匠在赞叹自己雕琢出的作品。肖妄什么也没说,毕竟他又还能说什么呢?不可怜吗?不难过吗?
他拒绝不了凌伊的任何要求,只觉得身心俱疲。身体的纠缠带来的错觉,却被现实轻而易举地碾碎了温情的假象。肖妄又一次清晰意识到,他只是她圈养的宠物而已。或许连宠物都算不上……
肖妄沉沉睡了过去,第二天清醒时,才发现凌伊竟然还没有走。他不禁愣了一下。
被打开的窗帘让阳光洒了进来,把她柔和的脸部轮廓镀上了圣洁的金边,虚幻得仿佛住在一起的情侣苏醒后,所看到的、无比正常的风景。肖妄眼瞳恍惚起来。
然而凌伊一开口,就将他又拉扯回了现实。她合拢了手里的书,转眼看过来:“醒了?先起来吃饭吧。”肖妄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几,她竞然还有时间休息,之前她都是风雨无阻出门的。
他支着手臂撑起上半身,滑落的被褥将他肩颈处的深红吻痕都暴露了出来,像雪地里盛开的红梅。
艳得惊人。
肖妄没有在意,目光落在被放在枕头边、看上去款式很正常的男装上,才恍惚间想起来昨天意识模糊时,她问过他要不要出去。看来她已经做好决定了。
指尖无意识攀上了衣服,肖妄压下眉眼,指骨被捏得青白。没有人会不向往自由,可这一旦和对方的“奖励”扯上关系,就似乎变得毫无意义了起来。
自由……呵。
难言的可悲折磨着他的内心,肖妄吐了一口气,有些陌生的将衣服穿好。身体被包裹住的感觉已经从过去的熟悉变得有些奇怪起来。他也是直到此刻才发现,凌伊已经把缚住自己的链条取掉了,房间也不是原来的那一间,看上去似乎是客卧。
他的脚腕还带着淤痕,视线扫过时肖妄不禁顿了一下,才有点不适应的走进卫生间洗漱。
肖妄已经很久没剪过的头发有些过于长了,向后捋去时将很久没晒到阳光的苍白面孔彻底展露了出来。
比起过去的肆意张扬,破产后的暴戾桀骜,此刻看上去却有种文艺青年的忧郁气息。
肖妄低下眼,沉默地将视线从镜子上移开,从卫生间走出去。凌伊之前做过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事情,就是没有在浴室里安装镜子,让他之前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。不然他怕是早就受不了了。
“过来。”
凌伊双手抱臂斜倚在化妆桌前,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,见他出来才抬眼看过去。
肖妄顿了一下才走过去,被她按在了柔软的椅凳上。她抬手梳理着他的发丝,将他过长的发丝都拢在了脑后扎起。头皮被牵扯出了轻微的拉扯感,让肖妄不由喉结滚动了一下。他的身体已经被对方占有过太多次了,所以对她的靠近很敏感。仅仅是头皮被轻轻拉扯的感觉,就能让他雪白的耳廓应激的泛红。肖妄努力克制着呼吸,指骨不自觉蜷缩起来。他排斥这种感觉。
凌伊低头注视着他,指腹恶意磨了一下他的后颈,才漫不经心地收回手。她小时候吃过很多苦,哪怕现在功成名就了,指腹也依旧还残留着一层薄茧,因此接触到他的皮肤时触感会变得很明显。肖妄果不其然因此抖了一下。
凌伊弯起唇角,这才牵起他的手下楼吃饭。屋子里没有人,厨师在做好饭菜后就离开了,肖妄亦步亦趋地跟着她,机械的按照着她的意志执行着所有行为。
大门是敞开的,他却一点动作都没有。
直至被凌伊牵着走出了玄关,肖妄才被明亮的光线刺得闭了闭眼。他恍惚地将眼睛重新睁开,有些惊诧于这一次的出行竟然会这么简单。肖妄不吝于用恶意去揣测凌伊,她的花样很多,他还以为她会让他吃下某些东西后再出门。
亦或者是戴着项圈铃铛之类、可以标记出他身份的东西,然后才把他带出去。
可他现在除了身体上那些斑驳暖昧的痕迹外,什么都没有。肖妄不禁有些茫然。
她好像也没有带工具包出来……
凌伊到底想干什么?
清晨的风吹拂过肖妄苍白的脸,他抿起唇,沉郁的眼瞳静静观察着四周。这里并不偏僻,凌伊竞然胆子大到将他安置在了一幢独栋别墅中,附近还存在着其他居民,出行的车和保姆都看得出浓烈的生活痕迹。肖妄手指蓦的紧了紧。
凌伊若无其事地带着他在湖边转了一圈。
早晨会在外面闲逛的人群并不多,带着宠物和小孩出来透气的家长、保姆和散步的老人零星地分布在了湖边,偶尔跟散步的他们擦肩而过。肖妄很不适应这样的场景,有人经过时都会下意识靠向她。他以为凌伊顶是让他在别墅外的院落中走动,没想到她会带他走出去,让他见人。
她疯了吗?
肖妄无心欣赏周围的风景,也没有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的解脱,只有一种跟附近格格不入的不适应。
怎么能适应呢?
他身上的痕迹还深深浅浅的重叠着,哪怕衣服将它们都遮挡住了,他也无法去忽视它们,依旧还是感到了难言的窘迫。穿着衣服难道就不是宠物了吗?
会不会有人看出来什么?
他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