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少食,怎么会贪便宜?我不信她会偷东西,此事,想必有人诬陷。”
“诬陷?谁做这样的事?我?还是旁人?"大夫人针锋相对,往常她不是不知道五夫人心狠手辣,可她与她井水不犯河水,她也就不管。如今欺上脸,再不管,还得了!
“你这话何意?便是说我空口白牙?陈妈妈,你且说说,那香料,怎么得来的?”
陈妈妈虽然慌张,但跟了五夫人多年,一听语气便知道,这是要自个想法子脱身。
思来想去,她跪下道:“回主子们,老奴冤枉啊,这礼,也是旁人送我的,我不小心拿错了,这才到了杜妈妈家。可旁人送的,我收的,只是普通的下人使的荷叶香,并不是那等贵价物。”随后又说出赵大娘与方妈妈的名,好洗刷罪名。
这事反倒没完没了,都是一条藤上的东西,找出一个还有一个,接下来,大夫人又吩咐人把这两个喊来,一问,又是道士又是货郎,不成个样子,单惹人发笑!
“这还查甚么,横竖这口子就在你们五房断了,五夫人,你还辩解麽?“大夫人的意思很明显,不管是你五房的人联手偷了,还是她们真的无辜,总之既象参与的人都是五房的奴婢,那就是你的错。五夫人身子晃了几下,被松露扶着,看向神色不信任的老夫人,说道:“看情况,不就更能说明,此事是有人故意抹黑我们五房。不然何必寻外人骗她们两个,想查都无踪影。”
她尝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,而这,本该是七姑娘面临的局面。“怕是你们自导自演,伸手偷了之后,这个陈妈妈脑子糊涂,把香料又送回来了,她方才不是说,拿错了才送到杜妈妈家,可见,原本这礼,就该是私藏起来,教我们谁都找不到,院里就乱找,闹得我们不得安生。"为着自个的利益,大夫人脑里清明,很快抓住了陈妈妈话里的漏洞。“我们三姑娘得了一个好亲事,你们嫉妒,就出此下策来扰她,偏偏上天垂怜,那等黑心肝的阴谋不成。“讥讽过后,大夫人看向五夫人,“便是如此吧?”在府里,除了她,还能有谁能这般折腾?
甭说是与五夫人不对付的七姑娘,小小的一个孩子,身边又没有年长妈妈带着,能办成这样的事?
大夫人自然不信,故而只一心怀疑五夫人。有口说不清,五夫人思量许久,说道:“问题就出在那两个骗子身上,只要找到,真相就能大白。"她节节败退,哪怕再厉害的一个人,凭空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,也无甚好法子。
如果真的是被人算计,那会是谁?
她脸色青白交加,南枝甚喜,暗道:若来回经手的不止是李府的人,那追查起来麻烦不说,也会教人生疑,是不是五夫人的路数。而这,正是她要的,怡如当初她姐姐被她冤杠枉,辩驳不得,五夫人也该亲身体验一番。或许正是五夫人的手笔,才让事情进入死路一-除了知情人,在场的人都这般想。
大夫人尖锐地发问,“找?哪里凭容易,哪怕找着了,到底耽误了我们三姑娘,结果不是明晃晃?”
“那你待如何?"强撑着一口气,五夫人问她,“总之这事我不认,没准是你发觉丢了,又不想自个承担,才冤我,想教我给你填这漏洞,陈妈妈送的礼是香料,可不代表一定就是雪香冰片,丫鬟们知道甚么,兴许配合你演这一出戏。”她定然不能轻易认错,届时不止陈妈妈落难,只怕她也要败了去。“我听说为了给三姑娘还有二公子与三公子说亲,公中入不敷出,你也花了不少嫁妆,该不会银钱不足,故惹事,想让我们五房贴钱给你们办事?“五夫人另起一话题,也给大夫人扣了一个盆子。见了大夫人那架势,五夫人一心以为大夫人谋算她,也不怀疑七姑娘了。往常她就经常收她的孝敬,如今缺钱,只怕更是变本加厉。要说这两妯娌当真有趣,大夫人管家多年,所以抓拿奴仆言语里的漏洞便很迅速,而五夫人虽然不管事,可出身商贾,联想到钱财,倒也能乱中找线,给自己谋一个清白。
恰恰符合各自的身份。
从没人直白提起这些事,遮羞布被一把子扯下来,大夫人面上无光,呼吸不由得重几分,愈发恨上打她脸的五夫人,她轻慢地解释道:“你常在院里,很多事都是道听途说,下人们嚼舌根子没个谱,乱讲。”“公中与大房都不缺银钱,你莫要信口雌黄,况且,若真不足,我必先寻老夫人过计,又怎么扯到你们五房。”
此话也有理,只五夫人可不信,反问道:“是吗?那为何今年的年礼比往年轻?除夕夜与初一的宴席,虽然菜式与去年无异,可我观,有几道菜用料平之,逊色不少。“连年夜饭的菜都用了次一等的材料,可见的确在省钱。她也不是那等容易饶人的,一拿住这对自个有利的地方,便使劲用力,“原谅我在老夫人面前说,只是我亦或是奴仆们,都感受到了这俭省之计。那就证明,你管着府里,银钱上不足,可对?”“呵,我当是甚么,哪怕惯有的赏赐都一概没了之后,我也不会盯上你们五房。"大夫人强撑,没有直截了当承认在省钱,“老夫人,您来评评理,她这是不分青红皂白,就枉了好人。你见识不多,不知雪香冰片难得,我岂会用它来算计?”
她指着五夫人,就差骂一句"蠢货"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