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呐。”
林妈妈先前在大厨房,毛婆子是福寿堂出来的,而齐娘子先前进大厨房没多久就被撵走,与她们二人都不熟,不知品性。“娘子先进,她们后进,何必比较,你自有一番前程在里头。"平和性子的翠平说,她不愿意掺和到小厨房的斗争中,没得意思。满月吃了一盅酒,脖子通红,眼神却很清醒,半开玩笑地打趣道:“翠平,这我可不同意,人少,姑娘就没说设个小厨房管事,这多了两个厨娘,怎公着也得安个管事吧?“说着,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齐娘子一眼,夹了一筷子开胃的酸辣土豆丝。
南枝不作声,只是咀嚼的动作变慢,觉得一桌子人不多,但人均筛子一般的心眼。
大家都知道齐娘子目的,迎雨提起话茬,翠平表示不插手,满月点破,而这会儿,只剩下南枝还没有发话。
“我们都知道,娘子到青竹轩这件事,是个意外。"南枝说得委婉,似乎瞧不见齐娘子欲言又止的神色,又说,“可是你既然来了,有个由头,何不借着这个在姑娘跟前漏脸?”
齐娘子唯实还算是聪明的胚子,被南枝一言惊醒,可又犹豫,“我到底是被罚来,怎好主动见了姑娘?"谁不了解她是犯错下来?如此,她也不好意思时时在七姑娘面前晃悠,就怕引起七姑娘不满,境遇更惨。南枝便不说话了,拿起碗舀了两口汤泡饭,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迸发,她美得眯起眼睛。
其他三人不言语,只笑笑,路告诉你了,愿不愿意走,那是你自己的事。她们给南枝面子,也不会驳她的话。
齐娘子心急如焚,给四人挨个斟酒,放下酒壶,又站起来,用公筷给南枝夹了一块酒槽鸭,央她说话,“求姐姐开个金口,给我个提醒吧,别再吊我,你们一个个的,尽看我笑话。”
这话一语双关,不仅是说她现在,还说先前她与陈大娘子明里暗里较劲,这些姐儿就斜着眼看戏,也不说给个提醒,害她结实丢了两次脸,败给了陈大姐子。
在座的都听明白了,迎雨扫她一眼,哼笑道:“娘子好没道理,我们活计还多着呢,都忙不前,哪里有空瞧你的事儿?"她不乐意被齐娘子说,觉得跌份。“是我嘴快,你在姑娘身边伺候,见多识广的,别和我一般计较。“齐娘子又期着脸倒酒夹菜,明明年纪比她们大上几岁,可却要捧着她们。南枝无声叹气,齐娘子麽,运道差了点,又没有靠山,这才当了替死鬼,从大厨房到这儿,可自从来了,她也积极,请吃饭拉关系,从不落后。她有次病了,她还熬了雪梨汤给她。
“谁管来路?实在能得脸面才是最重要的,你这也怕那也惧,等新人一到,还有你甚么位置?倒不如搏一搏,兴许有收获。“南枝看向齐娘子,“陈大娘子只会做糕点,当管事还差点火候,可那二位……”没有说出口,可齐娘子也明白,有了竞争,紧迫感压上来,教她不得不听从意见,“也罢,姐姐们见识比我多,这话我就乖乖入耳。“说着,她举起酒杯,敬酒,自个一口饮尽。
酒足饭饱,送走她们四个后,齐娘子又细细思量如何做,她喃喃自语,“还望顺利,别让我与陈大娘子难做。”
这会子她与陈大娘子也算"相好”,正甜着,整日一起讲悄悄话。却说南枝吃了齐娘子的席面后,又应了琉璃的邀请,到她宅子上吃饭,同行的还有王娘子。
“也不知她想做甚。"王娘子提着礼,与南枝牵着手。“甭管何事,咱们去上一回,大抵就知道了。"南枝说,一直不去也不行,焉知她会不会恼?琉璃地位不一般,随便使点手段就是个绊子。琉璃在门口等她们,迎进去后,热情得不行,“快坐,先吃口热饮子,保管你们舒舒服服。”
到底曾经共事过,王娘子脸上带了笑,亲昵两分,“不用客气,且不说这热饮,我倒要问问你,宴席可备妥当了,少一样好菜,我都不依你。"你来我往,仿佛她还在福寿堂当差,两人也从未疏离过。“缺了我就自个打嘴。“琉璃高兴,心说自己做得对,王娘子出事后,她命令福寿堂的丫鬟们不讨论这事,一方面为了老夫人着想,一方面则是全了王娘子脸面。如此,王娘子今个才愿意来。
都是有缘由在的,可见做人要留余地。
待坐下,一番推杯换盏,琉璃就逐渐吐露心事,“我得老夫人喜欢,日日在跟前,可也正因如此,我明白很多事。这登高容易跌重,高楼轻易倒塌,我在那儿,人人都看着。”
这个“人人”,具体指谁?
南枝与王娘子相互对视一眼,皆下心思去琢磨,看来,琉璃也是遇事了。能让她头疼的人不多,丫鬟里,她地位已然是最高的那一拨,就连大夫人身边的曾妈妈都得给她几分薄面。
那便只剩下主子了,那个给她不适的人是谁?姊妹两个沉默,安静听着琉璃继续开口,“我也明白,享了这样的福气,就得受这样的困境,福祸相依。可…我总不愿意白白掺一脚进斗争中,你们可懂?"说着,她使了帕子捂着脸,竞不顾客人,就那般委屈地哭起来。王娘子起身轻轻拍她的背,随后看向南枝,使了一个眼色,南枝就劝她,“姐姐,你平日里出入都是带着人,吃穿不俗,就是住,也是独自一个人住一间,我还小,听你的话糊里糊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