曳。
她盯着被掖好的被角沉默了片刻,才开口叫人。采薇并竹青一起进来,服侍她漱口洁面。
竹青端着水盆出去,采薇帮顾姝臣梳理满头青丝,语气里带了些嗔怪:“娘娘,您昨日是怎么了?可吓死奴婢了。”她家小姐一贯温和,连对着她们也不曾有过那样的神色,怎么昨日就把怒火撒在太子身上了呢?
顾姝臣指尖绕着墨发,漫不经心答道:“殿下不都没说什嘛……”采薇忧心忡忡放下蓖子,端来镜子给顾姝臣照:“万一殿下恼了您,再也不来咱们长乐阁可怎么好?”
顾姝臣接过镜子照着,瞥了一眼身后的采薇:“他不来就不来呗,太子不来咱们就不过了?”
太子不想来,她还能绑着人家来不成?
反正这东宫里除了自己,还多的是地方供太子殿下去。太子不来,她自己难道就不过了?这么些时日,也未见过太子去过许良娣和张孺人处,她们两位姐子还不是照样过得好好的。
反正她顾不着别人,顾好自己的心就是了。经过这接二连三的祸事之后,顾姝臣竞然生出几分参禅的感觉。跟自己的性命比起来,太子殿下的态度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。再如何,只要她不自造孽,太子也不会拿她怎么样。可在这宫闱里呢,她明明没做什么事,却要被人暗害,轻则丢面子,重则实打实地丢了命顾姝臣摇摇头,她才二八年华,正是大好时光,既然宫里明枪暗箭都难防,不如守好自己的心,明哲保身多享受一段时间清平吧。采薇还想说什么,却见顾姝臣放下了镜子。镜面扣在锦垫上,发出轻微闷响。
眼下还有一件事要解决。
“去把豆蔻带上来吧。”
采薇应是,不多时,豆蔻被带到了她面前。她自昨日起就被顾姝臣关在后院里,最开始还会哭嚎喊冤,只是把嗓子喊哑了也没见有人来。此刻她衣衫还算齐整,可是精神却有些恍惚了,发丝凌乱,眼中也没了神采。顾姝臣并不看她,半倚在软枕上,神色冷淡,端详着指尖丹蔻。“本宫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,你要开口说,自不会拦着你,只是你说之前要想清楚了。”
她斜睨一眼匍匐在地的女子,唇角微扬,露出一个笑。“你交待的属不属实,本宫自有法子验明。只是到时候把你交到太子那去,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。”
听到太子,豆蔻的神色变了变,顾姝臣示意竹青把她堵着嘴的东西拿开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“说吧。"她慵懒开口。
豆蔻脸色白了白,眼神闪躲,结结巴巴地交代着。只是她到底动了些歪心思,虽是开了口,虚虚实实说不清楚。
顾姝臣抬抬手,竹青几个巴掌赏下去,她束发的簪子飞出去老远,豆蔻眼一翻,摇摇晃晃晕倒在地。
顾姝臣懒得管她是真晕还是假晕:“把她带下去吧,继续关着,关到她愿意说话为止。”
竹青应是,拖着人下去了。
她不信这宫女是无辜的。在她晕过去这些时间里,太子定是派人探查了这件事,不然张孺人也不会在自己刚醒时就火急火燎把人带过来。至于她何时会说实话,顾姝臣不急。此时敌暗我明,拖得越久,暗处的人越坐不住。
看着顾姝臣冷冽的神色,采薇有些心心疼。几月前,她家小姐还是那个会在夫人怀里撒娇、睡前托着腮问自己相不相信一见钟情的懵懂少女,怎么忽然间就成了这般杀伐果断的样子。
虽说在宫里这般情境下,单纯并不是件好事,按理说,看着小姐这般变化她理应欣喜,可她还是想念小姐无忧无虑的时候。她眼眶一热,轻轻开口唤道:小……”
顾姝臣抬眸,似乎是参透了她的心思,勾唇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