规则,为争夺一线机缘,修真者们纷争不断,人人都想变强,避免被统治或是去统治别人。凡人的地位如同蝼蚁,无力掌控自身命运。修真者出于维持稳定的宗旨会为凡人提供庇护,却鲜有人真正在意他们的处境,更别说牺牲自己普度众生了。这次地母和夏炎的表现让她对修仙一事有了全新思考,他们如此强大,却能为弱者毫不犹豫,不求回报地奉献一切,这就是神仙之道吗?她看向夏炎,向往而诚恳地请教:“前辈,您和地母娘娘修的道法好像很特别,能跟晚辈讲讲吗?”
夏炎微笑着坦白:“老夫和地母修的都是太上忘情道。”“太上忘情道?”
冉彤很吃惊,这道法失传已久,只有名字散见于一些古籍中。夏炎说:“太上忘情道乃是升仙的唯一法门。此道讲究忘情,却非无情。忘情者,忘私情而存大爱,舍小我而成大我。修炼此道者需放下个人得失,超脱世俗欲望,以天地之心为心,以众生之苦为苦。”冉彤思索着嘀咕:“听起来很难呀。”
“无私忘我"这么崇高的道德情操在她看来很反人性,她估计是做不到的。夏炎有感而发:“修炼此道的确很艰难。古代一些投机者便另辟蹊径,开创了与之相似但本质完全不同的无情道。无情道讲究断情绝欲,心如铁石,视众生如草芥,只顾自身超脱,不管他人死活。此道虽能速成,却终究难登仙门,反而更容易堕入魔道。”
玉玲珑的影像随之在冉彤脑中闪过,带出一丝疑惑,她忙问:“晚辈从魔障里清醒时依稀看到玉玲珑在协助您和地母为我封印魔气,有这回事吗?”夏炎点了点头:“她可能良心发现,想还老夫救她的人情吧。亏得她及时出手,我们才能救下你。”
冉彤听了犹豫一下,决定如实交代自己入魔前的心路历程,揉着袖摆小声嘟哝:“其实你们不用慌张,晚辈在昏迷前用了'舍元碎丹诀,一旦彻底入魔即刻爆丹身亡,不会变成魔物的。”
夏炎骤然变色,一把抓住她的右臂,害她也吓了一大跳。“别动!”
他严声下令,像面临极大的危险,右手在冉彤额前捏了个法诀,向其注入灵气。
确认碎丹诀已完全解除,他松了口气,表情依然严肃,不无责怪地说:“你在镇魔阵里得来的化境修为根本不稳定,出镇后灵力稍有波动就可能引动碎丹诀,幸好你当时魔气强大镇的住,否则早死了,以后不许这么乱来。”他怀着后怕,庆幸冉彤吐露实情,没被这隐患害死。冉彤吐了吐舌头,心想还好自己表功了,不然真会死得稀里糊涂。看来私欲也能救人,还是别练什么太上忘情道了,那种高尚的风格不适合她。如今夏炎拿她当无价珍宝,正因为重视才对她自作主张的冒险举动格外介意,沉着脸责备:“你不是说信任老夫吗?偷偷做这种事,你的信任得打几折啊?”
冉彤眨了眨眼睛,嘴角上扬,娇声狡辩:“我那不是怕给您添麻烦吗?人家这么为您考虑还有错了?”
夏炎看着她摇头晃脑的调皮相,心心中充满无奈。很想告诉她,自己当时的慌乱并非是怕她变成天魔带来灾难,而是害怕失去她。这种过于直白的话容易引发歧义,给对方制造困扰,他只好侧身郁闷长叹。冉彤过意不去,知道夏炎是因为担心她才这样,连忙手脚并用向前爬了一尺,靠近他,看着他的侧脸,没话找话地问:“前辈,刚才晚辈没在梦境里看到大伯父,您没造他的幻像吗?”
夏炎随口说:“老夫猜你不愿看到他,就没让他出场。”冉彤嬉笑:“您还挺细心的嘛。”
夏炎没看她,故作正经地回了句:“可不敢当,没变成老糊涂就很知足了。”
冉彤差点捂嘴大笑,断定夏炎在撒娇。
一般人总认为长辈不会向小辈撒娇,其实这是错误概念,撒娇是向自己重视的人索取关注和爱的表现。无轮什么人,只要有爱的能力和被爱的需求就难免会有这种情绪。即便是两千多岁的老爷爷也不例外。她转念想起在楚幽荨记忆里看到的夏炎也时常展现出风趣、活跃、洒脱、可爱的风貌。那应该才是他性格的底色,只有长时间亲密相处才看得到。那样的他多么美好迷人啊,是最体贴的伴侣,最高明的老师,最知心的朋友,最深情的爱人。任何女子能厮配这样的丈夫都会感恩命运的厚爱,善加珍情这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缘分。
然而夏炎三百年倾心相待换来的却是血淋淋的背叛。冉彤在幻境里为他哭过无数回,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已刻入骨髓,此刻势如破竹地击溃了她的泪腺。夏炎见她陡然晴转阴,泪流满面,惊忙询问:“你怎么了?”冉彤不好意思说实话,嗫嚅道:“前辈,我真不是楚幽荨,可以跟您去宝光寺验证。”
夏炎愣了愣,随即明白她为何难过了,轻笑:“你在试探老夫吗?老夫可没那么多疑。”
冉彤领会他的温柔,故意问:“您怎么知道晚辈在试探您?”夏炎打趣道:“跟你这小机灵鬼打了这么久交道,这都看不出来,老夫告不痴长年岁了?”
冉彤破涕为笑,使劲擦了擦脸。
她在幻境中为他心疼得要命,想着一定好好安慰他,如今看来不妥。夏炎很坚强,安慰只是满足她的心理需求,反倒会挑开他的伤疤,于是认真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