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(1 / 5)

第19章第19章

祝晴从莫振邦手中接过那份传真资料的复印件。纸张还带着机器的余温,油墨气味飘散在空气中,她安静地看着,一句话都没有说。

那些过往的痕迹,在脑海中掠过。

福利院里斑驳的墙壁、冬日里浸在餐厅后厨洗碗池中冻得发红的手指、为攒学费连打三份工直到高烧不退的夜晚。……院长是在福利院门口的台阶上发现她的。

那时,她尚在襁褓中,连啼哭声都这么微弱,根本不存在贪玩孩童在人群中意外走失的可能性,很明显,是家人遗弃了她。小时候,祝晴经常站在学校门口,看着同学父母来接他们回家。爸爸妈妈牵着孩子的小手,轻声细语地问,在学校有没有吃饱、有没有发生好玩的事、有没有好好做功课……而祝晴,从来无法在脑海中描绘父母的雏形,她只知道,自己是不受欢迎的小孩,不被期待来到这个世界上。所以,她不在乎,也不奢求温暖。

但祝晴从来没想过,原来,她并不是生来就被遗弃。她有妈妈,是那个躺在嘉诺安疗养院病房里的,可怜的女人…她也有爸爸,那位程教授直到临死之前,仍在托人打听她的消息。祝晴将纸张整齐地对折。

她花了这么多精力去查这起案子,没想到最后才发现,一切因自己而起。办公室里静得出奇。

小小的盛放好像并不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。他原本歪歪扭扭地趴在工位上啃圆珠笔,当看着外甥女的神色逐渐凝重,慢慢地,也坐直了身体。

其他警员们看着祝晴的眼神,说不上震惊或者惋惜,但他们深知,并不是羡慕。

曾咏珊看过这么多电视剧,她知道狗血电视都是这么演的,为生活所困的角色无意间发现自己的身世之谜,从此走上人生巅峰,观众们都爱看这个。但事实是,新人警察拼了命才站稳脚跟,突然被告知,命运曾经和她开了个玩笑,她的人生本该是一片坦途。这并不可能光用“天上掉馅饼”几个字,就能轻巧粉饰成皆大欢喜的结局。

“祝晴。"曾咏珊握住她冰凉的手。

“没事。“祝晴喉咙发紧,仍旧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份善意的关心,撞上莫振邦同样欲言又止的眼神,“莫sir,现在去审讯室吗?”这是祝晴第二次审讯盛佩珊。

单向玻璃后的监控灯亮着,盛佩珊做好思想准备,等待着她的质问、发怒,深知崩溃……然而并没有,祝晴只是将案卷平I放在审讯桌上,随即平静地落座。

就像那一天,陈潮声被发现死在半山别墅书房。其他警员都怜悯地看着她,只有祝晴拿着笔录本,以完全公事公办的姿态站在她面前。问询时,她的提问总是精准,没有半个多余的字,鬼使神差一般,盛佩珊打探她的年龄。当时祝晴回答之后,她说,这么年轻的警官,很少有这栏的魄力。

当天晚上,盛佩珊将这位女警的资料交给私家侦探,一同交去的,还有对方喝过的水杯。

终于,她亲手为那段荒唐的往事,画上一个句点。“你和你妈妈很像。"盛佩珊的语气里带着怀念,“她年轻时,也像你一样冷静,那时候我们一一”

“可以开始正式笔录了吗?"祝晴利落地打断她的话。盛佩珊微愣,点了点头。

“我第一次见到姐姐失态,应该就是那一天,她是被姐夫扶下车的,手里捧着那半截烧焦的婴儿鞋,眼泪止不住的流。“盛佩珊顿了一下,“整件事…应设从前一个星期说起。”

在盛家,盛佩珊渺小得像一颗尘埃,几乎无人问津。原本只有姐姐会真正关心她,但可可出生后,连姐姐的目光都不再为她停留。

“那段时间,每天放学后,司机阿水都会送我去琴行。”“阿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,也没见过什么世面,可能因为这样,我的话反而多了。”

只有当她提问时,黄阿水才会回答,每一次,都要思考很久斟酌用语。但能陪盛佩珊聊天的人太少了,她渴望倾听和被倾听,于是不停地、不停地发问。

案发前一周,他们在车里聊起黄阿水的童年。他告诉盛佩珊,在自己小时候,亲生父亲就去世了。他和母亲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艰苦的日子,那样的苦,和二小姐的“苦"不一样,是吃了上顿没下顿,真正的朝不保夕。一开始,黄母没有想过改嫁,只盼着能将儿子拉扯长大,但那一天,她带着儿子去九龙城寨送货。

“那里的巷道就像迷宫一样,阿水的妈妈身上带着货款,绕进巷子时遇到扒手,她去追时,阿水被人贩子抢走了。”莫振邦:“九龙城寨当年是著名的三不管'地带。”“一个卖云吞面的叔叔把阿水找了回来。”“一段时间后,这个叔叔成了他继父。”

黄阿水说,即便后来的生活中证明,继父懒惰成性、好充仗义且浑身毛病,这段婚姻也以破裂收场,但黄母却始终记得那时,他将儿子送回到自己手中,就像个真正的英雄。

说到这里,盛佩珊沉默了很长时间。

像是难以启齿,好不容易,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我也想像一个真正的英雄。”

她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。

如果带着失而复得的婴儿凯旋,也许,她就被看见了。盛佩珊精心策划了那场"失踪案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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