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急着吃了,晃着脚丫子,喝一口热牛奶,等黄油融化等到小朋友终于开吃,祝晴正低头在报告上修改标注。“这样不行。"盛放端起长辈的架子,“吃饭要细嚼慢咽,不要管工作。1”孩子故作老练,偏张嘴就是软软糯糯的小奶音,一吃就是一大口菠萝油,嘴巴塞得满满的,再抬头时,一本正经地看着外甥女,不赞同地摇头。祝晴吃饭就像坐火箭,风卷残云地解决一餐,绝对不会用这些日常琐事耽误自己的时间。只是现在早饭虽然吃完了,却还不能走,得坐在一旁,等着盛放不紧不慢喝完最后一口牛奶。
“你能不能快一点?”
“晴仔。"少爷仔放下牛奶杯,语重心长道,“查案要快,吃饭要慢。”“噗嗤”一下,身后传来一桌制服警员的笑声。盛放抽了一张纸,像模像样地擦了擦嘴,挺直小腰板宣布:“好了,走吧。”
莫振邦是B组的阿头,他本身做事就没这么规矩,带得手下一帮人也是无法无天。上级警告过他很多次,无奈这一组用破案率说话,谁都不能真拿他们怎么样。但是现在,新人直接带着小孩来上班,又未免太过了些。翁督察昨晚刚被盛家这个小孩呛过,还没找到机会和他算账,这人就撞枪口上了。
他扯了扯西服衣摆,清嗓子正色道:“这个孩子一”他刚开口,其他警员已经跳出来。
“翁sir,阿头交代过,要贴身保护盛家小孩。”“这小鬼可是盛家遗产继承人,半山别墅那些佣人都跑得差不多了,现在送他回去,怕不怕明天上头条?”
“快结案了,总不能在最后一个关卡出事吧。”这番话彻彻底底拿捏翁兆麟督察。
新来的女警仍安静地站在人群后,盛家那小鬼倒是在偷笑,与他对视,还很欠揍地做了个鬼脸。
翁兆麟咬着后槽牙。
莫振邦带出来的人,比他本人还要难缠。新人才来几天,大家这就护上短了?
几个人合力打发走翁督察后,曾咏珊便溜到祝晴身边。阳光从CID房的窗子里透进来,洒在曾咏珊脸上。这个故事中的原女主,笑起来眼睛会弯成月牙,满满的元气,非常讨喜,是重案B组实实在在的小太阳。直到那一起案子,让她家破人亡,从此在后续剧情中,这个笑容温暖的女孩,永远地失去了眼底的光彩。“没事啦。"曾咏珊以为她在担心,拍拍她的肩膀,“案子正式结案前,小孩可以安心留在这里。”
祝晴迅速望向台历。
原剧情发展的时间线太模糊,她不知道那起雨夜红衣连环杀人案具体发生在哪一天,微微蹙眉,竭力回想。
“咏珊。“她突然问,“下个月的排班表出来了吗?”“啊?"曾咏珊回头找排班表,“我看看…”“祝晴,你在这里正好。"莫振邦从办公室里探出头,“去法医科取结案报告,顺便再拿一份陈潮声的死因报告,结案时和崔福祥在饮料茶水里下的毒做上对。”
他话音刚落,盛放的眼睛都亮了。
莫振邦说祝晴在这儿正好,就是因为这位盛家小少爷。昨天小朋友第一次来警署参观,想要到处打卡,只是大家都很忙,没有这闲工夫陪着他转,现在怡好有机会,莫sir就让祝晴带他去一趟法医科。警员们昨天被这小不点折腾个够呛,拿法医来吓唬他,不过小少爷胆子肥肥的,步子一迈就直接走到祝晴前面去。
“莫sir。"祝晴说,“如果下午没事,我想去嘉诺安疗养院。”这案子的发展,就像是坐过山车,峰回路转好几次。谁都没想到,重案B组遇上天大的巧合,盛家那个失踪二十年的小千金,居然是组里刚调来的新扎师妹。大家都理解,祝晴看起来镇定,但到底亲生母亲躺在疗养院病床上,昨晚收工太迟没办法去探望,今天抽出时间想去一趟,完全是人之常情。莫振邦爽快地批了她的假,那位背着小手站在走廊尽头的小少爷已经开始不耐烦。
“到底去不去法医科?”
祝晴朝着另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:“在这边。”““盛放面不改色,默默地走回头路跟上,“那走嘛。”法医科就在警署主楼后侧的独立区域二楼。因祝晴胸口戴着警员证,小朋友跟在她身边,一路畅通无阻。从铁门进入经过一条走廊,看见墙上挂着的“法医科"金属牌,盛放小手指一指:“就是这里了。”
顺便地,他还往楼梯间底下看一眼:“那是什么?”“停尸间。”
这三个字并不可怕,相比之下,还是他外甥女惜字如金到极致冷漠的态度比较伤人!
法医办公室的门虚掩着,祝晴轻轻敲了一下,说明来意。“叶医生请了长假,陪太太去滑雪了。”
“盛家的两桩案子,现在都移交给程医生。”对方转身在凌乱的办公桌上翻找档案,片刻之后回头为难道:“不过…抽屉钥匙在程医生那里,他这两天在总部化验所,你急的话可以去这个地址,我c川程医生打个招呼。”
法医科的同僚给祝晴一张名片,那是政府化验所总部的地址。盛家的案子已经在走结案流程,就差法医科的结案报告,盛家小少爷帮外甥女跑了腿,回来时笑得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根。“莫sir说去化验所!”
孩子人小心大,迈着小短腿如同去探险,这一波旅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