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车门,“走。”盛放小朋友只见过李子瑶,没有见过另外一个嫌疑人。但是下车之前,外甥女简单描述过,小孩一进中药房,就认出她。程星朗轻松随意,拎着个小孩,把他丢到中医师面前。“小鬼失眠。"他说,“给他配点凉茶。”盛放小朋友吃惊张嘴。
他才没有呢!
程星朗不动声色地往盛放身边靠了半步,目光却越过人群,精准地落在方雅韵身上。
至于她身边的同伴……
他随手抄起药房门口的塑料小篮,漫不经心穿梭于货架间。程医生的指尖掠过一排排药盒,随手抓了几盒维生素丢进去。放放被扣在中医师面前,又是伸手腕,又是吐舌头。脑海中不美好的回忆瞬间涌现,那天湾仔凉茶铺的凉茶,苦得要命。“我不要!"他把嘴巴闭紧紧,再也不要配合中医师。放蛇行动结束,程星朗和盛放一起走出中药房。站在车前时,程医生问:“你外甥女呢?”祝晴躲起来了。
和同事们连跟李子瑶几天,形成肌肉记忆,嫌疑人都还没躲,她自己先藏了个严严实实。
等到程星朗和盛放上车,祝晴默默将头探出来:“回来了?”“她和一一”程星朗才刚开口,余光瞄见方雅韵也从中药房里出来了。祝晴立即透过车窗,朝方雅韵的方向望去。方雅韵走到斜对面自己的车边,打开车门。从里面拿了一件外套之后,她匆匆回到中药房。“不用拿了“慈祥的声音从中药房传来,“我不冷。”“药房里冷气大,还是披一件外套比较好。"方雅韵笑着说。祝晴终于看清方雅韵的同伴,心底涌起失落。方雅韵是陪她奶奶来的,根本没有新的线索。程星朗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,却不知道案情发展到哪一步。他说道:“她带老人家开了些调理气血的中药,半个月的剂量。”中药房里,方雅韵细心地给奶奶披上外套。配药还等等一阵子,着凉就麻烦了。
“她马上要出国巡演。“祝晴说,“所以特意多配一些药吧。”她知道,方雅韵再过几天就要出国演出了。日复一日的排练,就是为了登台这一天,在异国舞台上绽放光芒。这位钢琴家是核心角色,在乐团中有绝对的话语权,她弹奏出的每一个音符都是举足轻重,想必这一次,又将带来令人难忘的演出。这些天来,警方从各个方向展开调查,没有任何收获。再也没有新的线索,他们明知道方雅韵和李子瑶有问题,却因没有证据,无法将她们逮捕。
莫sir没有给大家施加压力,但其实大家都听见了。那天翁兆麟在办公室大发雷霆一一
如果借着这次演出机会,方雅韵一去不回,这案子怕是要成悬案了。他们侧面了解过,听说方雅韵的未婚夫Henry已经在了解移民事宜,所以,这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。
方雅韵随时可以抽身离开。
未婚夫愿意陪她远走高飞,至于奶奶,她要是割舍不下,大可以将老人带走。
毕竟,奶奶总有一天会知道,儿子离世的消息。这是瞒不住的。
大家心里都清楚,查到这一步,线索彻底断了。谁都不甘心,但又有什么办法?
盛放:“怎么不问了?”
程医生和盛放小朋友展开放蛇行动,小孩牺牲很大,出来时还提了一整个胶袋的凉茶。这是程医生硬塞给他的,人家在他耳边悄悄说,做小卧底要专业一止匕
但现在,他们的接头人,居然什么都不问。放放不能白白牺牲。
既然晴仔不问,他就自己开口。
“晴仔,老婆婆是中药房的老熟客了。”
“而且,她和萍姨五百年前是本家!”
祝晴心不在焉,仍觉得好笑:“你还知道本家。”“他和我说的。“盛放指了指前座的程医生。上回晴仔教了他好久,做小孩不能没大没小,毕竞他不是每一个人的舅舅。所以今天,放放不喊“俄罗斯方块",也不喊“阿朗”,但仍旧不情不愿,用″他”来指代。
“萍姨一一”祝晴接话,忽然眉心微蹙,“萍姨不是姓严吗?”“是呀!严萍!”
“方雅韵的奶奶姓严?"祝晴问程医生。
程星朗是法医,不是警察。
他不熟悉警察办案的流程,madam让他进中药房打探情况,他第一反应,就是先把关注点放在嫌疑人同伴的身上。他绕过老人身后,看见医生刚给她开的中药包上,写着名字。“没错。”他说,“姓严。”
“程医生。“祝晴连忙说道,“借我手提电话!”车厢空间密闭,不方便madam讲话,中药房门口,又容易被嫌疑人发现。程星朗发动车子,拐过街头,在路边停下。这时曾咏珊恰好覆机,祝晴立马拿着手提电话下了车。听她三言两语说清楚在中药房碰见方雅韵的经过后,曾咏珊笑出声。“我就说嘛,豪仔好衰,只要一偷懒,就马上被抓包。“她幸灾乐祸道,“他刚才溜回来上洗手间,嘴硬着呢,说反正方雅韵是陪奶奶逛药铺,没什么新鲜事可以挖的。”
“咏珊,你上次说,方颂声的母亲是沈婆婆。”祝晴清楚地记得,那天曾咏珊是这样称呼对方的。“对啊,我特地查过死者母亲的名字,叫她′沈婆婆′要礼貌一些。"曾咏珊疑惑道,“怎么突然问这个?”
“不对,她姓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