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,你要杀了我?”毕有方眯起了眼。
姜韫的确动了杀心,如果毕有方想看什么,可以大大方方地说,但她选择了偷!
这一点,姜韫无法接受!
她手腕弯曲,苗刀的刀刃便毫不留情地砍了下去。
“艹!”毕有方骂了一声,抬手扼住姜韫的手腕,身体向下弯曲,灵活地像是一尾翩雁,只须臾,她便挣开了束缚。
谢寻山见势不妙,登时横在两人中间:“有话好说,有话好说!”
“让开!”
“滚开!”
两女异口同声的怒斥让谢寻山一怔,他愣愣地说:“这不挺有默契的吗?”
见两人怒气冲冲相互瞪视,他一阵头疼,说:“你俩能靠谱点不,搁车上打,就不能到了再打?”
车厢内气氛紧张,过了好一会儿,姜韫才收了苗刀,冷冷地看向毕有方:“待会儿再收拾你!”
车厢又恢复了安静,气氛却极度诡异,谢寻山看着坐在对面的姜韫,她仍旧闭着眼,脸色跟淬了冰似的,多看一眼都觉得冷。
再看旁边,毕有方缩在一旁,暴戾的眉眼与满头的红发相得益彰,像是个随时一点就炸的炮仗。
谢寻山抖了抖,真是冰火两重天!
一想到去三神庙还要跟这两尊菩萨一路,他就头疼欲裂。
将近下午五点的时,车子终于停下了,谢大姐熄了火:“可算到了!”
姜韫站起身来,单手提上背包率先跳下了车。
谢寻山看向毕有方,她正满脸不爽地胡乱扯着头发,烦躁地从他身边走过时,吓得谢寻山恨不得缩成纸片人。
饶是如此,毕有方也没放过他,一把揪住他的衣领:“我是病毒吗?”
谢寻山连忙摇头。
毕有方扯着人跳下了车,她抓了一把头发,呼出一口气,看向白茫茫的四野,像是心火被浇灭了不少。
她警告道:“不许再那样看我!”
谢寻山连连猛点头。
姜韫单腿踩踏在路边高耸的积雪上,眯着眼看向远处,这地方海拔不低,四面雪山环绕,此时残阳已经下沉,像是雪山点上了一抹红妆。
积雪折射下的光有些刺眼,姜韫眼睛泛酸,她眨眨眼,从背包里摸出一副遮光镜带上。
“那座山?”带好遮光镜,她指着远处的山扭头问谢大姐。
谢大姐摇摇头,指着最远的那座雪山说:“搁最远的那座山后!”
像是一句冷笑话,姜韫不咸不淡地说:“你儿子腿脚还挺能蹦跶!”
谢大姐不知怎么接,只干笑两声:“不然咋叫钢镚儿呢?”
姜韫没搭腔,背好包儿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山上走去。
谢寻山正要跟上,却被谢大姐一把拽住,她压低声音,眼睛看向走在前头的两人:“咋回事啊!”
“搁车上差点打起来!”谢寻山说。
“你没劝着点?”
“劝了。”谢寻山压低声音,“差点连我一块儿揍了。”
谢大姐眼睛一瞪:“你还怕揍?”
谢寻山张张嘴,半晌却没吐出半个字来。
他是肉盾没错,可他也是肉体凡胎啊!
山上的气温比山下更低,也不知寒风都是从哪里吹来的,像是烈风裹挟着刀片,刮骨去伤般得令皮肉失去知觉,继而一撕而下,鲜血淋漓。
谢大姐只是普通人体力不大跟得上,姜韫有意放慢了脚步,因此到山顶时,天已经彻底黑了。
四周静得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“呜呜呜——”
寒风呜咽着吹过萧索的白桦林,卷起地面的积雪,飘飘飒飒地袭来。
四面凸起的坟头包隐匿在黑暗里,破旧风化的墓碑被枯草积雪覆盖,只露出一点凸角。
“哎哟我的妈呀!”谢大姐突然跳了起来。
姜韫扭头看去,就见积雪底下露出一截白骨,她折转回去,拨开积雪,右手握住那截白骨,轻轻一拔,那白骨便连根带泥地被拔了出来。
姜韫解下背包,拉开拉链,手伸进包里摸索了一会儿,继而拿出来一根手电筒。
她拨动开关,手电明亮的光束落在白骨上。
“是腿骨!”姜韫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,最终确定道,“三十多岁,男人,照土蚀的程度来看,应该是去年死的。 ”
谢大姐拍手:“去年是有个外地人搁咱们白岭来旅游来了,瞧着是个画家,非要上山采风,咋劝都不听,犟得很!”
“那会儿又是大雪天,劝不动还能咋地?只能随他去了,这人上了山后再没有下来,后来啊,还是大伙儿组织起来一块儿去找的,没找着儿啊!”
姜韫轻叹了口气,右手探入雪底,积雪漫过她的小臂,不知摸到了什么,突然,她猛地把手抽了上来,只见掌心抓着一颗人头骷髅。
随着姜韫缓缓直起身子,一副完整的白骨骷髅架子从泥雪里被拔出,至此,重见天日。
姜韫利索地把那截断掉的腿骨拼上,嘴里不知叽叽咕咕说些什么苗话。
忽然她抬起脸来,看向谢大姐:“把钢镚儿那天穿的鞋子给我!”
谢大姐应了一声,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