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隐若现的掌印在细看之下还是挺明显的。明天他还得回趟学校,也不知道在此期间能不能消下去。要是不能.…岂不是他被人打了一巴掌这事要流传遍整个学校?
尽管万般不情愿,但让罪魁祸首用实际行动来弥补自己过错还是有必要的。想到这,段祁燃倒也心安理得的接受了:“嗯,去拿吧。”得到允许后的俞妩立马就从沙发上下来,但因为湿着头发实在有点难受,所以她先去把头发吹干而后才直奔向冰箱,紧接着从冷冻层里拿出了一个冰袋,缓慢走到了段祁燃身旁。
她坐在段祁燃身侧,袖子的布料紧挨着,巴掌大的冰袋被握在掌心,小心翼翼地将其贴合上脸颊。
尽管俞妩的动作已经极尽温柔,但那冰硬的触感在贴上肌肤的那一刻,还是产生了强烈的不适。那在某一处被无限放大的冷意,还是让段祁燃皱了皱眉。捕抓到不适的信号,俞妩把冰袋稍稍移开半寸,立即关切问道:“很疼吗?”
她在说话的时候,身体又微微往前倾了倾,别到耳后的碎发垂落到了胸前,发梢尾端有意无意地挠过他的手背。她的发质很软,触碰到手背上痒痒的,那种微妙的感觉甚至直透过皮下蔓延到心尖。她的脸在段祁燃眼前放大,距离近到他可以数清那纤长浓密的睫毛,在光的笼罩下,倒映出一片阴影。那双清澈纯净的眼眸里散发着淡淡的担忧,明亮的双瞳像雨后落在窗前的琉璃,目光直勾勾地盯望着他,眼角擦干的泪依旧给眼睛蒙上了一层惑人的湿意。
心跳被那该死的冰袋冷停了半拍。<1
连着声音也带着他并未察觉的低哑:"不疼。”“抱歉,我会轻轻的。”
她的嗓音轻柔柔地飘进段祁燃的耳朵,莫名有一种能令他舒心的错觉,也让他想起了院子里的那棵桃树,在夏日里结满了果,桃汁是沁人的清甜。绕着冰袋的四周还在不停索绕着雪藏的冷雾,但此刻的周遭却在不断升温。他不再坐的散漫,反而因为俞妩动作的不断靠近身体变得僵硬。他尽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,可大抵是俞妩太过专注也太过在意他伤势的变化,她越靠越近,气息也越靠越近,那宽松而平整的睡衣也在挤压下变得紧绷有了皱痕。他表情微变,将脸别过一旁,拉开了两人的距离。“够了。”他沉着声,“不用继续了。”
他叫停得太突然,俞妩维持着那个姿势,手还悬在半空。她有些不解地看着段祁燃,这冰敷的时间还没进行几分钟,怎么就够了?“可是你的脸……"好像越来越红了。
没等俞妩说完,段祁燃倒率先起了身,沉吟了片刻后,只淡淡说了句:“我困了,时间不早了,你也去睡吧。”
他说完就径直回了房,徒留下还愣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俞妩。俞妩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冰袋,已经有些化了滴了几滴水晕湿在沙发里,她有些茫然地注视着那紧闭的房门,自己这又是惹他生气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