脏污不堪,又命人打水还给套干净衣服,让她安心住下。
文瑶感激谢过,当即换下一身湿透又有血污的衣服,然后坐在床头瑟瑟发抖,一阵后怕。
她完全没有想到魏璟四处求医是个陷阱。按常理来说,他这样高高在上又把握权力之人,应该极力掩饰,以防有心人趁虚而入。
可他却不同,大肆宣传自己饱受疾病折磨,就差告诉人他快要死了,毫不遮掩。
于是蠢蠢欲动之人便当真上了钩。
说不上是多高明,但能拿自己性命设局的却是极其大胆且狂傲。
似这样暴戾又谨慎的性子着实可怕,不仅警惕性很高不肯轻易信任,而且他心情不好还会随时取人性命。
她都不敢想,要是直接跟他提出退婚,他会不会一怒之下就把她杀了。
......
翌日一早,文瑶还未洗漱完,门外便有敲门声。
是一个中年妇人,负责院内膳食的钱嬷嬷:“舒大夫,这是陈管事吩咐奴婢送来的早饭。”
文瑶接过放置在桌上,回身道了谢。
钱嬷嬷顺眼瞧过去,见她包袱都收拾好了,便道:“舒大夫先别急着走,陈管事今儿一早便留了话,说是有事情与舒大夫商量。”
文瑶知道是何事,想是为了她见过魏璟一事,要她保密。
她应下:“好,那我便在这等陈管事。”
掩上门,文瑶看了一眼那托盘里的饭食,并未动。
接着她便在房里等了一整日,直到天黑陈管事也没来见她。
晚间时,嬷嬷又送来饭食,一脸歉意道:“可不巧,陈管事今日事忙见不了舒大夫了。”
“多谢嬷嬷,有劳了。”
文瑶心下松了一口气。
看来陈管事没打算杀她,而是如她所想的一样,要把她留下。
她又用银针试了毒,安心吃了一顿。
第二日陈管事来见了她,不待他开口,文瑶先表示道:“还请陈管事将小人留下,我定当尽心尽力为殿下医治。”
陈管事问:“此事连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,你又有何办法?”
“殿下所患之疾并非寻常的头疾,之所以会束手无策,并非身体有哪里不妥,而是心理上产生的一种隐痛。发作也是有规律的,通常是同一时段。太医也并非束手无策,而是此疾治疗起来十分难,且殿下也不肯医治罢了。”
既然魏璟寻医是假的,师父所给的药也并非治疗头疾的,便足以说明魏璟压根就没有治疗。
陈管事很是意外,文瑶所言与太医的诊断几乎一字不差。
便是他们殿下不肯医治,才致如此。
陈管事对文瑶立时多了些好感:“舒大夫所言极是。若真能有办法治疗好殿下,王府上下定然感激不尽,只是此事恐怕不是易事。”
怎么可能是易事,但硬着头皮她也要留下。
文瑶决心已定:“只要有心,事情便总能成。”
陈管事作了一揖:“那就有劳舒大夫了。”
也好。
历来进王府医治的个个是胆怯之辈,根本不能尽心医治。面前人虽说年纪小了点,但却有种百折不挠的态度,颇是令人赏识。
-
陈管事虽答应让文瑶留下,但却并没有让她去给魏璟诊治。
想是需要时间,又或是魏璟那人疑心太重,根本不肯相信人,于是将她晾着。
文瑶起初是待在房间不敢随意走动,但四五天过去,便开始着急。
这日一早,她准备去找陈管事,不料王府里的人根本不愿意与她说话,避她如蛇蝎一般,看见就走远了。
然后在暗处窃窃私语。
“这样年轻的人也敢称大夫,不知又是谁派来的眼线,咱们还是不要随便与他搭话。”
“可不是!先前章王府不是溜进来一个躲进了司膳房,被殿下发现后,活活剥下一层皮。你们谁要敢与他说话,下场说不定比那还要惨。”
......
文瑶默默听着,不敢再去问。
再等等好了。
她转身欲回房,不期身后走来一个手提竹篮的丫鬟,正是司膳房的,名叫碧春。文瑶这几日的饭食都是她送来的。
碧春安慰道:“别听这几个臭男人乱说,他们呐就是嫉妒舒大夫,安慰他们可怜的自尊心。舒大夫倘若有事,大可来寻我。”
文瑶点头,温声道:“多谢碧春姑娘。”
碧春见她这样可怜又可爱,不禁大胆地多看了两眼——面前之人虽着素衣却仪态端雅,肤色如雪无瑕,是个眉目清秀俊俏小公子,真真养眼。
她见了欢喜,又道:“从前我也有个与舒大夫年纪一般大的弟弟,他也乖巧听话,我每次有好吃的都会留给他,可惜我们好些年没见了。”
文瑶见她眼里隐有伤感,顺着问:“他不在京城吗?”
碧春摇头,瞥见拐角有司膳房掌事经过,于是急忙从竹篮里拿出一包外头买来的蜜饯塞给文瑶:“我先忙去了,若今日陈管事还没来找你,明日我带你找他。”
说完匆匆走了。
文瑶也不敢出来太久,原路返回了。
远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