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蹲在厨房近两个时辰。
“殿下若不喝药,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受的!”
虽然是配合,但带着愠怒语气确实是真的。
清脆的碎裂声,惊了屋外的人影,不再逗留逃离了此处。
魏璟从床上起身,语气恢复冰冷,“行了。”
随即走到灯柱旁,把烛火点了,回过身时便看见蹲在地上的人一脸不太高兴,“只这么一碗药,殿下太浪费了。”
他面无波澜,不与她计较这般僭越的语气,直道:“大可放心,本世子还死不了。”
......
文瑶抿着唇,不接话。
房外有人敲门,“殿下。”
魏璟从文瑶身边走过,坐到了书案前,“进来。”
侍卫推门,见文瑶还在房内,犹豫了一下。
魏璟掀开眼皮:“说。”
“是。”侍从扶手道,“唐大人在牢房断了气。”
“这倒有趣了。”
唐家人都关在牢房,一同的妻子儿女尚且没事,体壮如牛的人倒先受不住刑断了气。
魏璟指腹在案上缓缓画着圈,问了一句:“赵愈来了几日?”
侍卫答:“前日午后圣上召见羽卫,赵大人便赶来灵州了。”
“既有两日,也足够他安排。无妨,随他们去吧。”
侍卫应是,又道:“知府大人明日设宴,请殿下务必要去。”
魏璟应了一声,示意他退下。
然后走向还在收拾的文瑶,突然道:“那日与你一道来王府的刺客同伙,如今就在灵州。”
话说一半,故意停下。
文瑶顺着问:“殿下告知小人是何意?”
魏璟道:“听他们说找到了鹤老,也不知真伪,请你来辩一辩。”
文瑶手一顿,又不慎刺破了指腹,她轻“嘶”着扔下了手中碎瓷。
不可能!
他们怎么会找得到师父?
虽然觉得没有可能,但魏璟突然这么一说,文瑶又不由得紧张起来,也顾不得伤口,忙起身拉住魏璟的衣袖,问:“殿下可知他们怎么找到的?人又在哪?”
不管那些刺客听命于谁,都只会是心狠手辣之人。
师父倘若真落在他们手里,不知会被如何折磨。
魏璟低头,看着淡色衣袖染了点薄红,将那细白柔指抓来握住,瞧了一眼,伤口不大,只是冒着血珠。
他伸手,冰凉的指腹轻蹭了点,然后挑眉道:“明日宴席,兴许不止你所见到的那点血腥,你敢去吗?”
像是个圈套,可文瑶又无法确认,只问:“殿下可曾见过师父?”
魏璟与师父认识,但未必见过师父的真实容貌。
魏璟松了手,坦言:“倒是见过,只是每回相见都是不同面孔,本世子也真假难辨。你若不打算去,也行。”
既告诉了她,分明是想要她去,偏又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。
魏璟的手段并不会比那群刺客好到哪里去,她也不知师父若在他的身边,又会被如何相待。
她一时不知该如何。
文瑶捏着裙角,“我该信任殿下吗?”
魏璟看着她慌神的容貌,漠然一笑:“你也没得选。”
“......”
不管是不是激将法,文瑶都不敢不去。
-
晚宴设在一官员的外宅,里面阔气幽雅,特意装饰了,昨日的官员里除了赵愈,其他都在。
几人在回禀昨日有人在牢房死了一事。
魏璟也不知听没听进去,淡然坐在案榻边,焚香饮茶,手执书卷,又配一身古锦织就的山水墨袍,自持端方的形容,比昨日还虚假些。
文瑶远远地站在廊下。
几名官员见魏璟容色不佳,注意力涣散,便出来问她:“殿下昨夜可还好?”
文瑶道:“殿下一切都好。”
昨夜魏璟并未解释为何要装病,但也不能猜出,能在驿馆偷听的,并非外人。
既然两人配合着演了一场戏,今日自然也要演全了。
越不肯承认,便越能让人放松警惕。
果然,他们听见文瑶的回答,没再多问,只朝外招了招手,便有弹曲的伶人,还有几个以纱巾覆面,衣物也极少,娉婷袅袅的胡姬。
接着屋内便传来一阵阵轻柔妙音。
珍馐佳肴,妙音妙人,里面似乎享乐至极。
文瑶没有耐心等,只想确定他们今日抓来的人是不是师父。可魏璟没出来,她又不敢轻举妄动。
她无奈等着,忽地有人从身后摸了一下她的肩膀。
文瑶惊吓转身,便见一个满脸醉红,浑身酒气的男子对着她笑,语气轻浮至极:“小娇娘哪里来的,怎么生得这般玲珑曼妙。”
说罢,又欲伸手过来。
文瑶急忙侧身躲开。
男子魁梧,两鬓染白,看着已过半百。眼见着手扑了空,便笑道:“你可知老夫是谁?别说你一个侍女而已,就是十个八个,只要老夫瞧上你,那些人都得跪着给我送来!”
文瑶厌恶至极,想往魏璟的侍卫那去,可抬头一看,他们人都不见了。
男子继而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