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想留在原来的房间。
陈管事以为她还在担心门会被锁一事,于是安慰道:“这厢院子不会再有外人进来,舒姑娘不必担心了。”
文瑶嘴唇翕动,沉默了好一会儿,才开口道:“是我不喜欢房子周围都是水。”
从进王府后,文瑶没敢开过朝池水那面的窗户。若看不见自然是无事的,可现在她躺在床上便仿佛飘在水上,被水淹没的窒息感一直重现。
只因她开了那扇窗,甚至跳了下去。
陈管事知道华阳郡主所做之事,但想着也并没有造成太大的过失,人又安然无恙,所以也没怎么当回事。
但眼下见她彻夜未眠,脸色也有些不太好,像是明白了什么。
“西院倒还有一处空房,我这就命人清扫出来。”
“多谢。”
搬过去的房子周围全是树,推开窗外面正是一树海棠,花瓣如霞,煞是好看。
虽然在西院的最角落,离魏璟远了些,却很方便碧春来串门。
她昨日没敢来找文瑶,这会儿见人没事,终于松了一口气,连忙解释:“我昨日去找了陈管事,但他下令我们不准声张。”
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。
文瑶也略感歉意道:“和你没关系的。我已经没事了,你往后不用为了我去冒险,我不想牵连你。”
她来王府,便事事都在冒险,实在不愿把人拖累。
碧春见她反倒内疚起来,一时不知如何宽慰,只玩笑着说:“是是,你来王府自然是有大抱负的。不过我也孤身一人,你若需要尽管开口便是,帮不了什么大忙,但夜夜暖床这等事,我还是可以的。”
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,才得知昨日投毒一事,已经被魏璟压下了。
“司膳房试药中毒的人已经安然无恙,只是殿下下令,谁也不准再谈论此事,你昨日受的委屈,是没办法讨回公道了。”
“没事,我也没想着能讨回公道。”
虽然以魏璟的性子能忍下很奇怪,但文瑶也没多想,只当是为保全辰王府的颜面罢了。
她也用不着仇恨谁,她脑袋里唯一想的事情,便是希望魏璟快些病好,好让她早日离开王府,摆脱噩梦。
她眼下能做的是能躲则躲,尽量不与她们碰面。
文瑶正觉得昨夜的魏璟还算配合,转头听陈管事说看了一夜折子没怎么歇,她就又觉得自己昨夜又白忙活了一场。
她不明白。
若换作常人,服完药和施针后必然会觉得疲累,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就想躺下了。
偏偏魏璟的体力惊人,他甚至能□□一夜。
要是没有见过他头疾发作时的模样,而是单纯外相与体格来看,文瑶觉得他应该能活到一百岁的样子。
可不睡觉仍然是个很棘手的问题。
她左右思量,试图从多方面开始调理,比如炖些滋补药膳,弥补些亏空。
文瑶去膳房的时候,碧春也在,她凑来帮忙,其他人忙着手中的活也时不时偷偷看两眼文瑶。
自打那夜投毒事件之后,西院里的人都对她有了些改观。一是真的看见了自家殿下对她的信任,再则是对她这种外来身份的融入给予了认同。
所以见她手忙脚乱,对于膳食并不熟悉时,会主动上来教她。
碧春亲眼见她烧干了砂锅,好奇地问:“小舒你以前没进过厨房吗?”
文瑶的身份在大家的眼里便是一个四处行医市井百姓家的女儿,因父母双亡,自小跟着师父讨生活,所以不会做饭什么的,显得有些矛盾。
她低头尴尬说:“以往.....都是师父做饭。”
事实是有云初在,她根本不用进厨房。
她本以为知道大致流程,做起来应该不是很困难。
但她忽略了熬粥需要的水量以及火候的大小,以至于手忙脚乱烧煳了好几锅。
众人见文瑶极其难为情的模样,也没忍心说什么,只是告知她注意些,别烫伤了手。
到最后忙了近两个时辰才将一锅能入眼的药膳粥熬成功了。
她刚出膳房,便见魏璟回来了。
他今日一身骑装,显得身量愈发挺拔,与文瑶站在一起时,两人身形差距甚大。
见她刚刚从相反方向来,神色不虞,“这王府不是你能随意走动的地方。”
文瑶解释道:“小人只是去了膳房。”
去做什么她没敢说,只是下意识将另一只手背在身后。
魏璟瞥见了她莫名的小动作,继续往前走,随后忽然在月洞门前停下。
里面庭园里款款走来一女子,身着檀色罗襦,娇美的脸上薄施粉黛,如三春之桃,妩媚鲜丽。
浅浅施礼,开口时如玉音婉转:“柔儿见过殿下。”
许是等了很久,突然见到来人,尾音带颤,有藏不住的喜悦。
而见人胆敢在西院内挡路,魏璟脸上一瞬笼罩了阴翳之色:“何人?”
女子哑然,随即有些失落与委屈道:“殿下是忘记柔儿了吗?”
隐隐哭腔,想必眼泪盈眶了。
文瑶大概知道来人便是华阳郡主口中的柔姐姐,正是吏部尚书之女,高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