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妹两一起把书箱和行囊都搬进辛盛的屋内,辛盛才问道:“怎么不见爹爹、娘亲?”
“娘亲前些时日照顾我过于辛劳,有些动了胎气,苏大夫叮嘱要少动,是以这些时日多是卧床静养,爹爹昨日随县令大人去府城办事,路上遥远,估摸着要明日才能回家。”辛月一边帮着摆放书籍一边回道。
宋氏怀这胎已经年岁不轻了,胎本就有些不太稳,加之小女儿染上风寒后又忙前忙后的照顾,始终不见好后又担心受怕,竟见了红。
还是吃了几副安胎药才稳住胎,但被苏大夫勒令不可再辛劳,需多卧床静养。
“娘亲可还好?”辛盛听闻便有些着急,又有些责怪的怨道:“上回走时,我便嘱咐爹娘,家中有事要给我送个信,怎么还是这般什么都瞒着我。”
“吃了几日安胎药,又请了大夫看过,已无大碍了。”辛月倒是理解爹娘的心态。
便是现代也有这样的父母,认为孩子学业为重,家中有事都不愿打扰孩子学习,有时还看新闻上,有孩子高考后才知道家中爷奶之类的长辈去世。
更别提这古代,求学更是天大的事,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真不是假话。
就说原身的爹,虽然只考了个秀才便不得寸进,但也是挤进了读书人的门槛,得了不少好处。
名下十亩地能免税,终身不用服徭役,还谋到了县衙书吏的工作,一月一两银子的俸禄。
相当于现代一农家子,考公成功进了县政府当上了科员,摆脱了祖祖辈辈在地里乞食、看天吃饭的命运。
如今自然盼着儿子青出于蓝胜于蓝。
辛月接过辛盛手中的书籍说:“哥哥便先去看望娘亲吧,这边我收拾好了便将饭菜端去屋里,哥哥多陪娘亲说说话。”
“那就劳烦妹妹了。”辛盛应下,连忙去正房里寻宋氏。
“娘亲,儿回来了。”辛盛人还没进里间,声音便先到了。
宋氏慢慢坐起身子,嘴里回应道:“是盛哥儿回来了,快进屋。”
“娘亲,可还安好?”辛盛推门进了里间连声询问。
又忍不住责怪道:“听妹妹说娘亲辛劳,动了胎气,怎么不让胡大娘去书院告知我一声,我也好请假回来照顾你们。”
“好,好,哪有那样严重,吃了几副药便好了。”宋氏在背后垫了个软枕,靠躺在床头。
忙招儿子至床边来细细打量:“我儿倒是清减了许多,可是手中银钱不趁手,在书院不曾吃好?”
“儿子只是挂心家中,这半月没甚胃口,如今回来见妹妹身体大好,便心安了,略瘦了一点罢了,吃几顿家中的饭食很快就能养回来了。” 辛盛连忙摇头。
又想到娘亲这段时日除了为妹妹的身体着急,怕不是也为自己明年的束脩担忧,又连忙说:“还有一好事要告知娘亲。”
“有何好事?”宋氏配合的追问。
辛盛便将先生让他抄书抵束脩之事说了出来,好让娘亲宽宽心。
宋氏本来已让相熟的货郎给娘家带了话,问能否挪借几两银子,只是她娘家中现下是兄嫂当家,她同兄嫂向来关系平平,也不敢太指望。
听到这般情况,宋氏也放下心来。
不多时,辛月从灶间端来了锅中闷着的一张大饼和一盘子萝卜炒肉,辛盛便熟练的支开一张折叠的饭桌。
辛家租的这院子屋舍太少,便没有专门的饭厅,天暖和时是在院里的石桌上用饭,如今冬日里天冷了,便都是在正房里支开桌子吃饭,。
辛盛上回归家,家中还是娘亲做饭,胡大娘还未掌握家中饮食,是以不曾尝过胡大娘惊人的手艺。
他没有防备的吃了一口,险些没咽下去,惊讶的说道:“家中竟然苛刻饮食至此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