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以请山长指正一番。
辛长平与同年同窗每年初五都相约去黎山,向书院的山长亦是他们的授业恩师的杨怀恩拜年。
杨怀恩便是辛长平至交好友杨继学的爹,杨家唯二的进士之一。
辛长平也是赶上了好时候,那会杨怀恩刚弃官不做,回乡办学,那头几年还自己亲自授课。
后来生了一次大病后精力不济,被杨家人求着静养,便不再替学生讲课了,只每年两次大考时才去书院两回。
辛长平毕竟远离科场好几年了,对如今的科场风向早已陌生,正该向山长和同年们请教一番。
等辛姑母做好了午食,一家人才凑到一块儿吃饭。
弟弟辛年还睡得正香,他们便把饭桌搬到了外间的书房用饭,只辛姑母单给宋氏送了下奶的鲜鱼汤进去给宋氏用。
吃完了午食,辛长平把食补的方子拿给辛姑母,说道:“这是苏大夫替锦娘和月娘开的食补方子,月娘的份量是半份,麻烦大姐给她们连着做上一个月。”
“行,这有什么麻烦的,我本就只擅长这个。”辛姑母利落的应了,只是羞愧的说:“只是我不识字,还得大弟你多给我念几遍。”
“好,待会我便给你念几遍,后面若是忘了也来问我。”辛长平便按着方子一个一个的念给辛姑母听。
郭玉娘在一边瞧着,突然理解了认字的好处了,她娘亲若是认字,就能自己看方子了,不用这么为难的硬记。
她记起去年她爹郭大郎去世前,曾有一次回到家里特别羡慕的说:“隔壁镇的一个村子有个地主,人家里有一本几十页厚的食谱。”
那地主家的厨子病了,才临时请了郭大郎去整治酒席,家里管事的人特意拿着食谱跟郭大郎炫耀。
言语中颇有些瞧不起郭大郎的样子,说他们家可是有底蕴的人家,平时外面乱七八糟的人可进不了他家的厨房,要不是家里的厨子病了,可不会请这就会做些个常见菜色的厨子来。
郭大郎转述对方的话时,并不见觉得自己被羞辱的气愤,只是浓浓的不甘。
他咬着牙说:“他就是觉得我个农家子不识字,瞧不起我,才拿了菜谱给我看,我要是识字就好了,那本菜谱那么厚,我就是记不下全部,也要拼命记下几道啊。”
当时小小的郭玉娘不懂她爹郭大郎的不甘,这一刻却突然和过去的郭大郎心意相通,共情了他当时的感受。
此刻这个年仅五岁,却因为奶奶的白眼而从小早熟,后又失怙无依的小女童,心里默默许下一个宏愿。
她要好好学认字,以后也要好好学厨艺,要学会做好多好多的美食,将来亲手写一本郭家食谱,到时让娘亲带着她去烧给爹爹。
她们跟着舅舅回阿公家前,娘亲带着她去了爹爹的墓前,给爹爹烧了寒衣和好些纸钱,娘亲说了,爹爹去了地下也能收到她们烧去的东西。
到那时,爹爹收到她写的食谱,一定会高兴极了!
郭玉娘突然握住了身边辛月的手,辛月疑惑的看向她问道:“怎么了玉娘?”
郭玉娘朝辛月抿嘴一笑,凑在她耳边悄悄说:“表姐,学写字是个好事儿,你不要不高兴,我们一起好好学。”
辛月闻言嘴角抽动,尴尬的想起了刚才在院中耍赖被辛盛拉走的样子,看来是给小朋友做了错误示范呀。
辛月在上大学以前被父母逼着,每个假期都穿梭于各种补习班。
本身辛月资质在学校里中等偏上,挤不进校前十的学霸圈,但也常年在前二十至前五十之间游荡,也算个小尖子生了。
可奈何出生在教育大省里,同学里但凡家里想让孩子上大学的,各个都卷得要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