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养蛇日常(五)
学堂之中寂静无比,此时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面前法阵上,法阵边上的纸条还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,但是只要耐心查看便会发现,每个人纸条上的内容都不一样。
而最靠近讲桌的那几张纸条尤其复杂,已经到了只看一眼就会令人眩晕的程度。
“距离本次考核结束还有一炷香时间,还未完成的弟子们请尽快。“清河长老在诸位弟子身上浅浅扫一眼,最后看向坐在最上方的白发少女,若有所指道,“若是实在画不出来便罢了。”
“高阶法阵对你们这些元婴以下的弟子本来就难,放弃也不丢人。”她这话一说完,就有两个名弟子坐在前排的举起了手,主动往后走去。眼下仍坚持坐在第一排的还剩两个人。
他们两人一个一身都是白,一个从头到脚都是黑,分别坐在学堂两端,皆在对着面前的法阵念念有词。
清河长老站在他们前方,缓缓眯起眼。
她原本没打算回来的,毕竞在外云游实在舒服,若不是掌门师兄拜托她好好考验考验这些小孩子,她这会儿估计还在某个城里卖她那些杂货。不过这帮家伙的实力与耐性和她想象的差不多,这才开考没多久就有不少人放弃了,但也能理解,毕竞阵法这种东西确实不简单,在座的许多弟子也并非阵修。
“唉,希望下一个班的小鬼头们能有点意思咯。"她打个哈欠,目光饶有兴趣地落在最前排的那两个弟子身上。
毕竟是掌门师兄的亲传弟子,她当然不可能让他们和其他人一份考卷,那难度不提高个好几个档次都说不过去嘛。
明鸢现在就是在被这份"特制考卷"折磨得死去活来。眼下,她死死地凝视着面前不断发光的法阵,倏地咬紧牙关,又往里注入大量灵力。
所谓高阶法阵自然不止是绘制过程复杂,对施法者的精神力要求更是高到离谱,稍有疏忽就会受到灵力反噬。
她逐渐体力不支,感觉脑袋也越发眩晕起来,只能靠咬破下唇伤口处来维持自己的清醒。
指甲深深陷进肉里,鲜红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流。突然,她喉头一甜,竟呕出了一口血,白裙子被瞬间染红,看起来尤其显眼。
旁边已经作答完毕的弟子看得有些触目惊心,想上前劝她算了,还没靠近呢就被她一记眼刀吓得落荒而逃,只能匆匆离开学堂。明鸢扭过头,却不急着继续绘制法阵,而是先将视线落到坐在她对面的那名弟子身上。
少年一身黑衣,如墨的长发高高束起,与浑身都是白的她形成了鲜明对比。不仅是穿着打扮,他的状态也比明鸢好上许多,她这边都冷汗直流了,他那边还有闲心优哉游哉地练书法。
可恶。
墨玉这家伙为什么完全不受影响,难道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修炼得这么强了?不,不可能!
明鸢恨恨地捏着手中灵笔,强迫自己收回视线,同时又把清心诀默念了一遍。
然而她这边才念到第三句,余光就扫到高阶法阵绘制完成后独有的紫光。明鸢猛地抬起头,便对上一双充满戏谑的金色眼眸。墨玉轻扯嘴角,目光在他们二人的法阵中间来回扫上几眼,无声开口:“你、不、行。”
咔。
明鸢手中的灵笔发出清脆的断裂声。
大大大
“师姐!明鸢师姐!”
绿荫之中,白衣白发的少女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花草旁,她头发有些凌乱,衣摆上还染着血,整个人就如纤细的柳枝一般仿佛一折就断。裴文柏才追来就见到明鸢可怜巴巴的一团坐在那儿,声音也不自觉地软下来:“师姐,你别生气,这法阵那么难,画不出来也很正常,而且你又不是阵修,这这画不出就更正常了!”
“况且清河长老后来不是也说了么,你是医修,情况和那些专精战斗的修士本就不同啊,况且还她最后不还是给了你甲么?”她听罢嘴一扁,将头扭到一边,冷笑两声。“我又不在乎这些。”
因为清河长老给他们俩的评价都是甲的缘故,这场赌局最终以平局告终,但不管怎么说,她心里就是很不舒服。
毕竟一份画的满满当当灵气充沛,而另一份只画了七八成还相当凌乱,这并排摆在一起,谁的“甲"才是真材实料一目了然。她心情不悦,心里又实在挂念蠢蛇,想着找个理由离开,哪知才一转身就被一人拦住去路。
“裴师弟。”
少年墨发黑衣,直挺挺地站在那里,嘴角弯弯,像只笑面虎。他先是同杜琮打个招呼,随后才像是刚刚发现明鸢在旁边似的,故作惊讶道:"原来明师姐也在。”
“墨玉师弟啊,方才真是恭喜你了。”
这里人多,明鸢不可能像私底下一样骂人,只好硬着头皮同他打招呼,看似同门关系和睦,实则在心中骂的很脏。
“师姐真是谬赞了。“墨玉转脸对明鸢点点头,他这笑的那叫一个春风满面,哪还有一个时辰前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,“其实师姐的表现也是很不错的,毕竞能坚持将高阶法阵画完一大半便已经很厉害了,毕竞你才大病初愈而我刚风获得机缘,这有些事还是没法比的。”
墨玉就站在她身侧一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