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同在杭州城,他来帮忙的话,只要走三刻钟就到。不必他做打手,到时候一起清扫屋子就行。
凉雾又说:“你们觉得薛衣人真的会登门吗?薛家庄的具体位置在哪里?”黄药师回答:“在嘉兴与杭州之间。快马加鞭的话,这会薛红红已经被抬进薛家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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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家庄,今夜气氛凝重。
薛红红被抬回娘家时处于昏迷中。
施茵把大嫂敲晕的。
如果薛红红不晕,就要面对奇痒难耐与剧痛无比的双重折磨。两个时辰前,薛红红被拽回施家庄。
施茵不能再封住大嫂的哑穴。
薛红红刚开口就一顿咒骂,骂小姑子不叫她出气,更骂遇到左明珠就没好事。
又添油加醋地把自己受伤的原因讲了一遍,归纳起来一句话一一错全在别人。
施孝廉作为家主,一张脸都白了。
瞧见大儿媳伤得这样重,就怕薛衣人先用剑问候他的小命。还是身为婆婆的花金弓强作镇定,招呼儿子施传宗、女儿施茵一起把大儿媳立刻送回娘家。
薛红红伤得太重,施家没办法,必是要由薛衣人出手救治。“亲家,红红为薛家庄承受良多啊!”
花金弓一见薛衣人,也顾不上平日对他的畏惧,先诉苦了。“今日这一遭,红红是被左家暗算。左明珠那女娃阴毒得很,联合她的邻居对红红下了毒手!”
花金弓已经在路上听女儿详细说了古董坊市的事发经过,但怎么敢对薛衣人讲实话。
说过错全在薛红红,是她见色起意,是她对花满楼及他的朋友出言不逊在先?
这话要是讲了,有些糟心事就包不住了。
薛红红嫁到施家庄不是五天,是五年了。她爱好男色,与外男厮混之类的流言早就在暗中流传。
花金弓以往也是跋扈,但在大儿媳面前硬气不起来,谁叫她没用的儿子也与丫鬟偷腥。
不聋不哑,不做家翁。
要是在意薛红红的品性,五年前她就不会同意这门婚事。花金弓之前选择隐瞒薛红红的丑事,现在就要继续瞒下去。也是巧了,被她找到绝佳的借口。
凉雾住哪里不好,偏巧住在左家别院的边上。这不就找到了凉雾伤人的动机。
是左家在背后撺掇伤了薛红红,理由自是因为薛、左两家有世仇。花金弓把薛红红吹成维护薛家颜面才会重伤。“姓凉的受到左明珠指使,故意挑拨离间。谁骗了花家小七,叫他那位来自桃花岛的朋友也错手伤了红红。”
花金弓很会模糊重点,不能得罪的就不得罪,柿子专挑软的捏。近一年,她听过黄药师的名号。那是一位因为科举舞弊案敢把江南贡院给砸了的狠人,人送外号「怪邪大侠」。
薛衣人听着这番说辞,再看女儿一脸凄惨不已的模样。薛红红昏迷着,脖子与手腕处露出的皮肤都是一道道见血抓痕,是她忍不住奇痒抓的。
薛衣人深吸一口气,没有回答。
他探了探女儿的脉象,抬头先看向施传宗,“作为红儿的丈夫,你怎么说?”
施传宗可不能说真心话。
他平时过得憋气,瞧着薛红红倒霉,他就想叫好。“岳父大人,您一定要为红红报仇啊!”
施传宗用尽毕生演技,伪装伤心不已。
佯装哭泣,用加了辣椒粉的袖子擦了擦眼角,被刺激到真的流出泪水。施传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,“小婿无能,对红红中的毒束手无策。听闻「南张北王」的张简斋最近身在江南,还请您发帖邀请他来治病。”薛衣人又看向施茵,“今日,你与红儿一起去坊市,你把当时的经过再说一遍给我听。”
自从进入薛家庄,施茵一直低着脑袋。
母亲一路唠叨,不准她说出今日实情。有的话说了,对施家来说便是灾祸。施茵内心煎熬。
她做人的底线要一次次为家族退让吗?
施家给了她什么?
一条命与不愁吃穿的生活,就要让她无限期付出吗?何况她不说,薛衣人有心追查的话,真会查不到吗?今天街上围观的人数众多,瞧见实情的人太多了。这时,一个保持安静的人说话了:
“施姑娘,你就再复述一遍,今天从头到尾是怎么一回事啊?”说话的不是别人,是比薛红红小六岁的胞弟薛斌。薛斌面露关切地问,“姐姐的伤,真的是左明珠暗中指使的吗?”施茵闻言,倏然抬头。她看到了薛斌眼中的关切,却在心底嗤笑起来。薛斌的这份关心是给谁的,在场的这些人除了她,又有谁能猜得到呢?那是一个秘密,薛、施、左三家除了当事人之外,仅有她知道的秘密。有时候知道得太多,反而更令她左右为难。横也是为难,竖也是为难。
施茵索性不管了。她只想顺从自己的心,今夜选择说出实话。“下午,我与大嫂在竹影轩闲逛。大嫂本来没打算买屏风,后来左明珠来了,说她要预定一款上次相中的屏风。大嫂就要去.”施茵从头说起。
随着她客观描述出事发经过,可以明确感知到母亲花金弓的目光像是一根根尖针扎到她的肉里。
“以上,就是全过程。”
施茵重复出凉雾与黄药师的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