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约莫小半个时辰,祝吟鸾才到骆家。
祝沉檀已经跟骆暄闹完了,正在房内抽噎,她趴在床榻之上,哭声断断续续,发鬓有些许乱,小丫鬟们在旁边劝着。
见到祝吟鸾后跟她行礼,告知祝沉檀她来了。
“长姐安——”好字还没有出去。
祝沉檀已经起身责问了,“你怎么来得这样迟!”
“若是我遭骆暄欺负,你现在才来给我收尸是不是啊?”
两句狠声斥责后,她又问,“如琢没来吗?”
祝吟鸾噎声,“……”
就算两人曾经是订过婚的未婚夫妻,但姐姐对她夫郎的称谓却怎么都改不了。
第一次祝吟鸾过来的时候,她的长姐祝沉檀很亲密叫她夫郎的名讳,明芽忍不住提醒,还被她使气甩了很重的一巴掌,又斥责祝吟鸾,问她平日里是怎么教养下人的,做主子的没有吭声,她.插.哪门子的嘴。
这一巴掌是借着明芽打到吟鸾的脸上,话也是明里暗里在斥责她就算是挂在嫡母名下嫁出去了,也只是下人,可她不能说什么,长姐得父亲母亲宠爱,她没有娘家婆家依仗靠山,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。
“夫君他…有事。”
“有何事?”祝沉檀不知分寸的追问。
“朝廷上的事情,我也不得而知。”
听到朝廷两个字,祝吟鸾留意到长姐的脸色似乎奇异的缓和了一些。
她蹙了蹙眉,忍下心里不适,到底没有说什么。
祝沉檀心里都是气,转瞬间又朝着她哭诉,不,是开骂了。
问她怎么不询问卫如琢的动向,说什么在办朝廷的公务,指不定就跟骆暄一样在外面吃花酒,只是她傻她蠢不得而知罢了。
她两人一起责备,祝吟鸾都分不清她到底在说谁了。
若是以前她定然傻乎乎辩解道卫如琢不会,可这无异于在长姐的火头之上浇油,长姐会训斥她男人什么样,她真的清楚吗?
她难不成有她了解卫如琢?又说什么她和卫如琢相处的时日比她都还要长!可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祝鸣鸾脸色不好,旁边的婆子递了递眼神她又收声,面色变得很古怪。
转头骂骆暄不好,刚成亲的时候说得多好,过了几年就变了。
几次下来以后,祝吟鸾也不讨嫌和她辩驳了,只是顺着她的话点头,轻声道她讲得对。
这次也跟之前一样,小半柱香,祝沉檀骂够了口干舌燥,才擦着眼泪负气坐下来吃茶。
定了神,扫眼过来,将吟鸾从头扫到尾,让她坐下。
这样的目光十分轻视,令人心中不适,可不好表露,祝吟鸾只能垂睫坐到她对面。
“你今日怎么来得那么迟?”她又问。
往日里就算是迟缓,也不至于那么久。
可祝吟鸾还没有说话,去叫她的婆子已经快速跟祝沉檀讲清了事情的始末。
祝沉檀眉尖一锁,红红的眼睛眯起来凝盯着她,“你冲撞到了侯府沈家世子爷?他还给你送宫里的膳食糕点和赔礼?”
“午后人杂,赶马的人不小心……”吟鸾解释。
可祝沉檀不听,她凝视着祝吟鸾,“你不会蓄意撞的吧?”
祝吟鸾噎语,“侯府沈家是高门,吟鸾哪里敢得罪。”
“那他为何要给你送宫里的膳食糕点还有赔礼?”
说到赔礼,她又让吟鸾拿出来。
明芽刚要辩解,吟鸾道,“赔礼也是糕点,被我在马车里吃掉了。”
祝沉檀不信,依旧用怀疑的目光死死盯着她。
祝吟鸾让明芽把准备好的锦盒拿出来,见到里面是空的,看着也是装糕点的样式,祝沉檀看向旁边的婆子。
说实话,这婆子方才是偷看,瞧得不真切,看着这个盒子倒是像沈家递给祝吟鸾的那一个。
辨认一会,她朝着祝沉檀点头。
祝吟鸾敛下睫。
这茬勉强算过了,可祝沉檀又责贬道,“侯府世子沈景湛如今掌中书令兼管御史台,如此天之骄子,将来定然要是尚公主郡主,配太尉女儿的人物,你可不要肖想什么主意!”
祝吟鸾听了反而生不起气来,只觉得荒谬。
她一个已婚多年的妇人能使什么手段,跟这样位于京城权柄之巅的青年才俊有勾连?
人家恐怕都不知道她是谁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