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内室去伺候,卫如琢排不排斥方种月的事情定然也是清楚的。
既然这么问,必然是要探听她的意思了。
借她的口风,瞧她的态度。
在祝卫两家几年,她见惯了长辈口吻,也能猜到一些大概。
“夫君公事繁重时常头痛,会让她给他揉捏活络酸乏之处。”
“且涨月钱的事情也是夫君的嘱咐。”
“哦?”庞氏问她怎么说的?
“夫君听闻方种月的家中艰难,便让我给她涨了一些月钱,好歹补贴一二。”
“嗯。”听到听着庞氏应了一声,算是满意了她的回答,她的态度。
“既然琢哥儿不排斥,想来也是有收房的意思,既然他看重你,这件事情便由你来安排。”
安排什么?
让她给两人置办洞房花烛夜么?
卫如琢看重她?这半年来,两人话少到了极点,她完完全全感受不到一点卫如琢的看重。
庞氏从何处看出卫如琢对她的看重了?祝吟鸾要努力克制,才能避免情绪外泄。
“怎么,你不愿意?”庞氏没有等到她积极的回答,立起眉头厉声反问。
“没有,婆母多虑了。”她的声音很轻。
庞氏冷哼了一声,“既然愿意,那就好好安排这件事情,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,但凡女子,都想独占自家的夫郎,可你进入我们卫家几年了?你自己算算,这么久了你还没有身孕,真要耽误下去,得到什么时候?”
“你嫁出去的两个小姑都生了,偏你没个声响。”
祝吟鸾说不出话来,只是在心里想,太医和郎中都说了,这孕育后嗣是两人的事情,她的身子骨既然没有问题,为何不让夫君看看?
可她不敢说,若是说了,庞氏定然会严厉训斥她。
她觉得好累,一边还要分着心神记挂卫如琢送长姐出去迟迟未归的事情,一边又要应付庞氏。
“媳妇知道了。”
庞氏又说了几句话才让她出去。
碰巧遇到卫如琢折返,他看了她一眼。
原是很平常的对视。
可不知为何,卫如琢在她的眼眸当中窥见了流露出委屈和悲伤,竟觉得心头不舒坦。
“母亲说你了?”他问。
祝吟鸾不会在背后告小状,这样会令卫如琢为难。
她摇头,“婆母只是叮嘱了我一些事情,并没有训斥。”
卫如琢方才见她难受,想到适才送祝沉檀出去之时,对方低声抹泪跟他道两人之间是在有缘无份,又说让他好生对她的妹妹之时。
他竟然在看着祝沉檀的时候,从她低头擦眼泪的一个瞬间,仿佛看见了祝吟鸾的影子。
可祝吟鸾不会这样,她很少哭。
因为这一抹失神,送走了祝沉檀,他才过廊下等着祝吟鸾,毕竟今日是她的生辰,等一等也没什么,耽误不了多久。
她果然出来了,带着小丫鬟走得很缓慢。
“既然没有训斥,你为何这副受了委屈的神色?”
“我没有委屈,只是身上的病没有好全,有些乏累和难受。”
他为何突然关怀她,难不成方才送长姐出去,说了什么对不起她的话?祝吟鸾乱七八糟想着。
她想要遏制这样的念头,却又没办法克制自己的心绪。
“既然病了就少出门去。”他道。
祝吟鸾没说话。
想到今日出门看的戏,吃的那碗长寿面,沉闷的心绪散了一些。
“这是你长姐送与你的生辰贺礼。”卫如琢拿给她。
“夫君有替我多谢长姐吗?”她问。
“谢过了。”
祝吟鸾接过贺礼。
“这些时日公务繁忙,我忘了今儿是你的生辰,过些时日叫人给你备办,你想要些什么?”卫如琢问。
他的声音很平淡,听到这句话的祝吟鸾更显平淡。
她的思绪放得很远,第一年她过生辰,卫如琢记得,第一年给她备了珍珠簪子,第二年两人情意微浓,他亲手给她刻了一支步摇,她往常都舍不得戴,第三年他忘了,今年他也忘了……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去年有忘记的先例,还是因为她心里早做了准备,真的听到卫如琢说忘记的一瞬间,竟觉得没有那么难过。
她似乎没有期待了。
“你怎么不说话?”卫如琢皱眉。
往日里的祝吟鸾虽然沉默,却不似今日这般话少得可怜。
“是在怨我?”
祝吟鸾摇头,“只是在想生辰而已,与往日里也没什么区别,夫君的朝廷公务更紧要些,至于生辰贺礼还是不必了吧…”
“为何?”卫如琢更不解了。
祝吟鸾不想要他给的生辰礼?她分明是期待的。
就像她进门的时候,率先看向他,卫如琢如何感受不到祝吟鸾对他的期待和依赖?
正因为如此,她的这番话才让卫如琢不解。
祝吟鸾轻声道,“这些年铺子虽然周转开了,可府上的存银并不多,加上前面两位小姑嫁人之时补贴了不少嫁妆,夫君越是往上做官,日后要打点的地方,花销在世家之间的人情往来就更多,我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