黏腻(2 / 2)

身体虚亏,兰云锦睡的昏天黑地。

她梦见变回晚年的模样,白发苍苍。

而卫霄身着银甲,一言不语。

兰云锦不常做梦,即便是年老体衰,她也很少做梦。仅偶尔梦见阿姐和耶娘对她笑。

兰云锦再醒来,是卫霄守着。

他抬起手臂,给她擦额间的汗。

“饿吗?"卫霄问。

兰云锦扯唇,说:“一天不走动,怎会饿。”她隐约嗅着卫霄身上的香灰味。

“道士来做法了?”

兰云锦年轻时不信神佛,上了年纪,才跟着老太太们去寺庙吃斋。至于道观,只略听说些士族大家府中供着道教神仙,也有炼丹吃傻的老爷,落得疯疯癫癫的结果。

将军府既信佛又信道,还祭拜关公,有这么多路神仙保佑,卫氏的郎君该当一帆风顺,逢凶化吉。

卫霄说道:“做完法,三天后,我便要去塞北。”他瞥向香案燃着的炉子,到敷药的时辰了。卫霄驾轻就熟,指尖沾药膏抹揉。

他吸鼻,妻子身上的浅香被药味取代。

兰云锦问道:“行李收拾的可妥帖?”

“妥帖了。”

卫霄动作放缓,不知是不是错觉,妻子说话的口吻,像祖母关怀小辈。兰云锦也已习惯卫霄给她敷药,她见膝盖黑骏黟,小腿肿胀稍许消退。药膏的阴凉爬升,兰云锦肩膀不禁颤动。

“冷?"卫霄今日的话格外少。

兰云锦否认:“不冷。”

卫霄指腹游移,妻子的身体没有一处是热的。她这点倒是活泼,口是心非,爱说反话。

卫霄垂目,脸近乎贴着她的肌肤。

水润、温热的舌尖,慢条斯理地舔舐,如要让她取暖。兰云锦的手揪住卫霄的衣袖,道:“你去歇息。”她高估了他的忍耐。

还剩两夜,他就闻不到妻子的气息,不能钻进她怀里嗅香,吃不着了。卫霄却是有分寸,妻子的伤未痊愈,他擦掉她身上的水渍,方去歇息。道士做法的最后一日,老太太倍感慰藉。

张氏毫不停歇,祈福的事办利落了,转眼就去给卫霄递行囊。本是要明儿个启程,然驻守在幽州的同僚催得急,即刻便要动身出长安。卫霄临走前,在厢房和兰云锦说了几句话,要她别逞强,再等些时日下榻走路。

五月初五,端午吃粽。长安城的西渭桥下,百姓赛龙舟,沸沸扬扬。琼华院的丫鬟在院里用艾叶泡水。

兰云锦的腿伤初愈合。

薛妍今日来她房里缝香囊,说是辟邪驱瘟。玉蝉撕下一张黄历,道:“娘子,五姑娘和小公爷他们这会儿,还在赶路罢。"她嘀咕着,“这过大节的,他们借宿客栈,应当有粽子吃。”“这半月来无风无雨,不耽搁马车出行,"兰云锦推算道,“阿姐他们快赶到洛阳了。”

玉蝉若有所思,把撕的黄历放进抽屉。

薛妍一面往香囊绣花,一面说道:“弟媳,估摸着长畅也快到塞北了,他们不坐马车,日夜兼程,一天能行百里呢。”玉蝉拿了两团红色丝线,惊讶地问道:“行百里?那马儿岂不是要累死。”薛妍笑道:“他骑的是战马,不嫌累。”

兰云锦养伤的这段光景,薛妍日日过来陪她说话。如今能下榻,她做什么都新鲜,便也提起绣花针缝香囊。

“英娘,你瞧我这花样如何,卫珺那孩子眼光古怪,她能喜欢吗?”薛妍绣的是菊花,她娘家随处可见的花。

别的花样复杂,薛妍不熟。

“长嫂,这花样和颜色,是珺娘喜欢的。"兰云锦说。薛妍探头,看着弟媳手中的香囊,笑吟吟地问:“英娘,你要给长肠缝什么花样?”

兰云锦的绣工也生疏,自从眼睛老花,她就不穿针引线的绣东西了。那几日卫霄给她敷药的人情,她想用这香囊还他。她选的颜色偏浓,因他的衣衫皆是墨黑、茶青色。玉蝉好奇,瞅了一眼,笑说:“娘子给郎君绣的蜀葵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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