演戏(2 / 2)

主......”

元泰帝看向跪着的太医令,对方意会的垂下眼眸,他这才道:“一起送回去。”

*

老登的意思自然不是送她们回定国公府。

明月枝搀扶着李知虞回到偏殿,两人一同乏力的躺在不甚宽大的床榻上。

休息片刻,李知虞又开始摸索她的袖子。

之前带在身上的药瓶落了不少在太清殿里,也没人送回来。

她只好顺着记忆随意的挑了几瓶药性温和的药丸倒在手中,连茶水也没喝,直接圂囵个儿的全倒进嘴里,随意嚼了两下便生生咽了下去。

明月枝没她那般生猛,起身想要倒杯茶,提起茶壶才发现里面空荡荡的。

不远处,两个嬷嬷仍旧面无表情的守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

她默默叹了口气,学着李知虞那样生吃了两丸药,然后走回床上躺下。

“睡吧。”

明月枝轻轻拍了拍李知虞的手。

声嘶力竭地演了这么一场大戏,李知虞也是疲乏不堪,点点头便阖上双眼,却并没有立即睡去,而是唤了系统出来。

【小跳蚤,霍承祺那边怎么样了?】

系统:?

【他比你们先被叫过去问话的,现在正在偏殿吃饭呢。人没事儿,戏演得跟你一样好。不过你给我取的什么鬼名字?我有编号的!】

李知虞不理会系统的抗议,只道是有消息传来再叫醒她,接着便沉沉睡去。

系统心知是李知虞是因为自己的隐瞒才被误导着兵行险招,导致元泰帝察觉异样,平白受了一通罪,也不好意思再把人叫醒去纠结称呼问题,只沉默的关注着两方时空的剧情进展。

另一边,元泰帝遣散了所有侍从,只留下余茂学在一旁。

他看着桌上黑衣卫留下的关于三人近日来的详细汇报,问道:“你觉得,她们刚刚的表现,是真是假?”

余茂学低着眉,谦和笑道:“郡主自是待陛下赤诚,霍三公子秉性纯良,难以抉择也是正常。倒是卫世子妃......恕奴才多嘴,想要保住自己荣华富贵的心思,怕是要多过对霍世子的担忧。”

元泰帝冷笑一声:“心比天高,命比纸薄。”

说罢,也不再去管那三个小辈,站起身来踱步到摆在书房一侧的长剑前。

他轻抚过剑鞘华丽繁杂的纹路,眼底划过一丝怀念之色,神情晦暗不明,道:“黑衣卫说太子往青州府方向去了,朕记得定国公回京也要经过那里,你说他们会不会碰上?”

“若是碰上了,定国公又当如何应对?”

余茂学眼皮一跳,依旧垂首谦卑道:“这等大事,奴才如何知晓。”

元泰帝不语。

片刻过后,利器出鞘的铮鸣声响起,元泰帝注视着剑身上反射出的自己苍老的面容,忽而觉得一阵心累。

他已经六十六了,连孙女都有了曾孙,可他的蠢儿子依旧是那么心慈手软、愚不可及。

“吩咐下去,”

短暂的柔软过后,元泰帝再次恢复成冰冷的帝王,“寻到太子踪迹后,他若是联合定国公一同反抗,便不必苦苦相逼,可若是太子稍稍抵抗就束手就擒......”

元泰帝眼里凶光毕露。

“那便就地斩杀,不必来报了!”

余茂学浑身一震,又连声称是。

元泰帝当然能从对方短暂的停顿中猜出他的想法。

虎毒尚且不食子,他却可以毫不犹豫的下达杀死自己孩子命令,实在太过残忍。

可那又怎样呢?

元泰帝漠然的想。

大夏在他手上已经繁荣了太久,当初定下的政策颓势初显,戎狄更是蠢蠢欲动。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气力和时间,能够如自己年轻时那样再去大动干戈。

他需要的是一位能够继承自己铁血手腕的帝王,而不是仁厚得愿意以和亲止戈的守成之君。

太子,证明给我看吧。

元泰帝在心底默念。

向我证明你骨子里仍有着血性,而非软弱。

他期盼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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