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虞依靠着本能,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个毛毛虫。
“小姐,这早膳不能不用啊!您得仔细着胃疼呢!”飞泉飞霜轮流上阵,劝了半天,李知虞将头缩在被子里,说什么也是巍然不动,绝不起床。
眼瞧着自己是没法子了,飞泉一咬牙,跑去了明月枝院子,请她想想办法。明月枝这儿的早膳都撤下去好半天了,正准备起身往前院去见牙行的管事。听飞泉说李知虞睡得不省人事,她立刻就想到昨日下午她同霍承祺的那场机锋。
看来两人昨晚也是闹得厉害,否则何以都快日上三竿了,李知虞都还赖在床上不肯醒来?
侯爷也真是的,不知道凡事该慢慢商量着来吗?何必急于一时,倒连累了李知虞。
明月枝默默叹口气,吩咐灵鸢到前院去打发牙行的人,让他们下午再来,又让碧蕊留在院儿里继续清点昨日整理了一半儿的物件,自己则去负责叫李知虞起床。
碧蕊忍了又忍,最后还是没忍住道:“箱子里的东西一时半会儿也跑不了,不如还是由奴婢陪着您一块儿过去吧。”“你老实待在这里,哪儿也不许去。”
明月枝神色淡淡,灵鸢却瞧出来自家郡主已然生气,顾不得飞泉还在场,赶忙给碧蕊使眼色,示意她不要再顶嘴。
碧蕊接收到她的暗示,瘪了瘪嘴,心不甘情不愿的回道:“奴婢知道了。”飞泉半垂着眼帘木偶似的站在一旁,全当自己没看见这主仆三人间的暗流涌动。等到明月枝开口可以离开了,她才低着头,规矩的领着人往自家院里走去明月枝进屋时,飞霜正抓耳挠腮的想办法把李知虞从被窝儿里揪出来,奈何她跟个泥鳅似的,怎么也找不到地方下手。见到明月枝,飞霜瞬间乖巧许多,端着药碗退到一边,给她让出位置来。“阿玉,该起来喝药了,你没吃早膳,等下又该胃疼了。”明月枝声音柔和,李知虞模模糊糊听了出来,也不好意思像对飞霜那样耍无赖。只得身子左右扭动两下,勉强挣扎着露出个半个脑袋来。只是她双目紧闭,仍像是没睡醒的样子。
明月枝瞧见了,莫名想起襁褓里的言殊,心下一软,愈发柔和了声线,像是哄女儿似的轻声劝道:“我同牙行的管事说了,让她下午晚一点儿再来,你尽可以再多睡睡,只是得先把药喝了,不然到时胃绞得疼,你也睡不安稳的。”李知虞脑子困的只剩下单线程处理流程,听她这么一说,也觉得肚子疼着应该睡不好觉,便又伸了伸脖子,露出下半张脸后,直直张开嘴来,示意喂药。飞霜见了欣喜不已,觉得果然还是昭慧郡主有办法,当即就要上前服侍李知虞喝药,却被对方拦下。
“还是我来吧。”
明月枝从飞霜手里接过药碗,准备亲自喂药。有奴才在,哪儿有让主子自己个儿动手的道理,更何况飞泉方才在她那院儿里将碧蕊的不悦瞧得清清楚楚,如何还敢让她亲自动手。到时让碧蕊那直脑筋的丫头知道了,又该不高兴了。“小姐爱闹腾,郡主还是交由奴婢们伺候吧。”说着,飞泉就想要接过药碗。
张了半天嘴的李知虞听到有人说自己坏话,不高兴的“啊”了一声,以示自己的不满。
明月枝听见,笑了笑,端着药侧身避开飞泉的动作,开始哄着李知虞喝药。半睡不醒又没睡够的人最是任性,明月枝从未有过这样哄人喝药的新奇体验,又想起远在千里的女儿,便也格外耐心。直到一碗苦药见了底,她又化了几勺甜甜的蜂蜜水喂李知虞喝下,冲淡她口中的涩味。最后又拿着帕子,给她细细擦了擦嘴角的水渍。李知虞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,喝完药,咂吧两下嘴巴后,就又扭了扭身子,将头埋进了被子里。
明月枝也不介意,伸手摸了摸她凌乱的发顶,又仔细替她掖了掖被角,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,去了不远处的贵妃榻上斜倚着,挑了一本书翻看,全当打发时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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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知虞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极香甜,连梦里都是甜甜的蜜罐子。她心满意足的起床伸了个懒腰,就见飞泉苦着一张走上前来。“我的小祖宗诶,您可算是起来了。”
李知虞没明白她干嘛这副苦样子,就见飞泉一边熟练且迅速的伺候她穿衣簪发,一边絮絮念叨着自己的种种"罪行"。“您说您不想起床也就罢了,那郡主是什么身份?从小在金玉堆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人,怕是连对二公子都没这么仔细过…”提及霍承祉,飞泉蓦地一顿。
李知虞刚刚醒来就听见自己睡时的糗事,正尴尬得不行,且因为睡得太死,压根儿没有这一段的记忆,回想了半天也没记起来自己还干过这些蠢事儿,只听飞泉描述,便羞得无地自容。
根本没有注意到飞泉的无心之失。
飞泉见状,赶忙又打个岔,道:“虽说郡主自己个儿不介意,可奴婢觉着,您还是得备份礼品给郡主道歉。”
“郡主从用过早膳后便一直候在这儿,本想着等您醒了,再一块儿用午膳的。哪晓得都快过点了,您还没有任何要醒过来的迹象。郡主忧心忡忡的又在床边看了您半响,见实在拖不得了,这才回了栖梧院用膳。”李知虞坐在妆台前任由飞泉给自己绾发梳妆,浑身僵硬得只剩下脚趾头还能动弹一二。
脑内天人交战挣扎良久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