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chapter33 帕夫家的女人们风拂过二球悬铃木,叶片发出案窣的响声。伊莱莎在海德公园漫无边际的绿色里行走,往圣乔治医院的方向慢慢走去,走到他们下马车的东南角,再顺着沃克斯豪尔桥路一路南下,往泰晤士河的河岸走去。
这跟她工作的雅典娜音乐厅完全是背道而驰。歇洛克·福尔摩斯先生利落地撕下上唇的胡须,再从兜里掏出一副笨重的蓝光眼镜戴上。
他把野餐布卷成一团,夹着阳伞,走向卖零食饮料的小摊。摊主看了他一眼,裂开嘴笑了,露出缺了犬齿的牙列。“歇洛克先生,这是你要的巴卜。”
他递给福尔摩斯一大块肉干,从堆着的椅子和伞棚后面牵出一直猎狗。侦探把肉干喂给了狗,跟它玩闹了一会儿。摊主谢尔曼①递给大侦探一件老旧的棕色外套,福尔摩斯换上新伪装,把马甲上的怀表和表链取下,塞进口袋里,再戴上一顶油腻的毡帽。谢尔曼提醒道:“那位小姐已经走远了。”福尔摩斯心不在焉地说:“没关系,这个季节在伦敦根本没人用依兰花的精油。”
他从马甲口袋里取出一个细长的玻璃瓶,把里面油润的液体倒在手巾上,放在巴卜的鼻子下,这只狗立马兴奋地跳了一下。它兴奋地窜出去,福尔摩斯拉住它的绳子,沿着伊莱莎留下的香气,一路往南走去。
沃克斯豪尔桥路是一条笔直的大路,他远远就能看到少女的黄色背影,路上的行人像是背景的杂色块,只有她一个是明亮的高光区。他看着伊莱莎放慢脚步,走进路口拐角处的邮局。于是福尔摩斯停了下来,装作遛狗的闲散人士左顾右盼,拽着跃跃欲试的狗,把它拖到路边。
从邮局的玻璃橱窗里可以看到她在跟电报员说话,她在电报纸上写了一串东西,指了指玻璃外面,然后付了钱离开了。她逆转了方向,没有沿着路走到泰晤士河,而是朝着遛狗人的方向走来。歇洛克·福尔摩斯正在欣赏路边咖啡馆桌上摆放的红玫瑰,左手手腕微微颤动,掩在衣袖下的手指摆出揉弦的手型。伊莱莎走过他时故意没去看他,发出一声嘲讽的轻笑。福尔摩斯拉住想往少女身上扑过去的巴卜,老神在在地看着橱窗上的海报,眼角余光里看到伊莱莎走进了街角的一个灰败的女帽店。刚才那一声笑没有听错。
他挑了挑眉,走进邮局,格栅后的柜员在他进来之后就盯着他看。福尔摩斯走到年轻的柜员面前,她问的不是常规的拍电报还是寄东西,而是说:“请问您是巴斯尔先生吗?”
侦探点点头,柜员脸上憋笑,把一张电报纸递给他,道:“刚才有位小姐说,如果等会儿一个牵着狗戴着蓝光眼镜的先生走进来,请询问他是不是′巴斯尔先生',如果是的话,直接把这张纸条交给他。”他接过来看,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:
愿上帝保佑你这不诚实的骗子。
福尔摩斯嘴角抽搐了几下,他把纸条叠好,放进表盘里。巴卜从邮局里跑出去,一路向南,往泰晤士河岸跑去,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。
他们一路走到河边,下了堤岸,来到一个轮渡小码头,这里排着想要渡河的行人。
依兰依兰的香味消失在水面上,巴卜茫然地转圈。歇洛克·福尔摩斯不可抑制地笑了一声。
“一个奇怪的……聪明姑娘。”
伊莱莎从颠簸的汽船上跳上小码头,手里除了篮子,还提了一个女帽包裹。她在切尔西桥边的小码头上岸,绕过修船小摊、海航器具店、水手喝酒的小酒馆、牡蛎店和苹果摊,走到切恩路,从女仆注册介绍所的侧门钻进去,进入了护理用品推销商菲克逊家的地下室。
女佣阿黛尔看到她这么骤然的来访,有些惊讶。伊莱莎摘下帽子,把它扔进厨房的炉子里,对阿黛尔摆出一个友善的微笑,问:“菲克逊先生在家吗?
“他在书房。”女佣补充,“是这一层的那间。”她点点头,请求道:“阿黛尔,厨房还有热水吗?没有的话请给我烧一亚。
书房在地下层的餐具室旁边,伊莱莎敲了敲门,得到了一声"进来”。“我很抱歉,先生,我惹上了一个小麻烦。最近我们停止一切联系,如果有急事,按照之前的说好的方法来,你在《每日电讯报》上面刊登一则厨房女但雇佣启示,要求必须要会做黑醋栗布丁。”伊莱莎开门见山,菲克逊先生合上账簿,沉吟了一会儿。“您放心,我一定在八月前解决掉它,不会耽误你们的事。”菲克逊没有问她惹上了什么麻烦,他食指相抵,问道:“你找我要白杨树济贫院的金吉尔修女的联系方式,是为了这件事?”伊莱莎点点头。
推销商不赞成地摇了摇头:“那个地方很危险,说实话,伊莱莎小姐,你很聪明,但是有时候你未免太不爱惜自己了。”她拿捏不准,这是在提醒她别忘了正事吗?菲克逊叹了口气,道:“白杨路的街口有一个兜售明信片的法国老女人,她戴一条鸢尾花的头巾,鬼鬼祟祟假装是在卖违禁图画,实际上只是过时的明信片。你找到她,说你要买一张蒙彼利埃圣皮埃尔教堂的明信片,她就知道你要找什么人了。”
阿黛尔打破了沉默,她来敲门道:“伊莱莎小姐,你要的热水好了。”菲克逊诧异地扬眉,伊莱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