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在思考宋衔峥身上的事情。
自己中毒后,她就觉得只要一件事情有明确的解决办法,那就不算事。既然那人说了自己能救,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。水汽氤氲,柳昭盈抬起一只胳膊抹了把脸,甩了甩脑袋,强迫自己清醒过来,淋成落汤鸡已经够没面子了,还要她睡在这里不成?“你怎么也淋雨了?”
柳昭盈正撑着木桶边沿站起来,一听屋外传来这话,脚下一滑手腕磕了上去,顿时起了一道红印,她皱了皱眉,把手腕放进水里缓解疼痛。她深吸一口气,泥土的芬芳钻入鼻腔里,顿时神清气爽。“昭盈淋雨了?她人在哪?”
宋衔峥在房檐下站了一会儿,心里觉得不踏实,对着几匹布料愣了愣神,忽然笑了一下,把所有橘子从篮筐里掏出来,又把布料折了几折压在筐底。大功告成,他拍了拍手,正巧雨势渐小,街上零星几个行人,冷风吹来,他不禁瑟缩了一下。
秋天就要到了。
说话间,柳昭盈已经换好了衣服,把东西收拾好,轻手轻脚走到门口,把门开了个小缝,看宋衔峥左提右扛的,像只蜗牛,忍俊不禁,笑出了声。又突然想起自己还在跟人生气,敛了敛神色,把门完全推开,没分给宋衔峥一个眼神,径直走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“昭盈!”
柳昭盈换了件淡粉色的衣裳,腰间围着一条白色系带,绣着花纹,衬得皮肤更加雪白,露出纤细的脖子和优美的锁骨。这衣服她自己换上时也觉得别扭,上一次穿这样的衣服还是青山门那几个不会照顾孩子的大老粗,见她幼时可爱,一时兴起给她买来穿的。但姐姐的衣柜里一水儿的浅色衣裳,这是唯一一件颜色没那么鲜亮的。宋衔峥人都看愣了,在他的印象里,柳昭盈从未穿过这样颜色的衣服,灵动、欢快、跳脱,这些状态,好像从来都不属于她。他把手里的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全摊在桌子上。“昭盈,昭盈…昭…”
“砰”
木门挟着寒风,带着柳昭盈的怒火,扑在宋衔峥脸上。宋衔峥悻悻收回正要敲门的手,心虚地摸了摸鼻子,回头看向正在院子里站着的楚怀,尴尬地笑了笑。
后者则抛给他一个“过来人都懂"的眼神。“你要给柳姑娘带什么东西,先给你嫂子,我让她替你说几句好话。”宋衔峥耷拉着脑袋,双眼无神,勉强点了点头,楚怀在他肩上拍了两下,不料沾了一手水,他用力甩掉水珠,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你别太难过,她还肯跟你生气,就是好事。”“真的吗?”
宋衔峥的视线在楚怀的脸上扫了一遍,确认这人是不是故意说些好话安慰自己。
“当然了!你看柳姑娘来了以后,什么时候生过气,平时温温柔柔的、还会讨老人欢心,这些东西也是柳姑娘让你去买的吧。”“对啊对啊,昭盈就是特别好!”
宋衔峥眼睛倏地亮了,仿佛在介绍什么奇石珍宝一般,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。
楚怀见他这副模样无奈扶额。
得!这小子根本不用他安慰,自己把自己哄明白了。“叩叮”
彼时柳昭盈正对着铜镜编头发,听到敲门声下意识以为是宋衔峥,手上动作没停,大声说道:
“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,不许进来…姐?”铜镜中映出来一个女子的身姿。
“我可以进来吗?”
姐姐笑眯眯地看着柳昭盈,哪里是询问,分明是打趣,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,走到柳昭盈身后,接过梳子帮她蓖头发。“你是来替他说话的吗?”
柳昭盈眨眨眼睛,透过铜镜去看她的面孔。她却摇了摇头,说道:
“我只是来送东西的,有什么话还是让他自己来说吧。”“毕竞他都已经进来了,应该…不愿意再出去了。”说罢她放下梳子,回头看了一眼蹑手蹑脚做贼一般进来的宋衔峥,轻轻关上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