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已经睁开眼。
“把衣服披上。”
她动作一顿,拒绝道:“不用,就这点儿路,马上就到家了。”
谈知许自顾自地把衣服扔她怀里,解开安全带,语调带着点儿哑:“嗯,这么点路冻不死我。”
这个人有时候很难被说服,或者说是很固执己见。
她无奈,只好披上。
两人进了电梯,安安静静的,连电梯运行向上的失重感都变得清晰。
“看什么?”
电梯门清晰投射出她的神色。
祝时好顿了下才答:“看你有没有悲痛欲绝。”
谈知许略带嘲讽地“哼”了声:“你喝酒了还是我喝酒了?”
祝时好唇角有一秒地翘起,又迅速压下,同样通过电梯门注视着她的谈知许瞧的清清楚楚,见状轻笑一声。
进了家门,谈知许拉开鞋柜,弯腰拿去她的拖鞋放下,自己换了鞋径直进去。
“自个儿找地儿呆着。”
抬眼看了他背影一眼,她换上毛茸茸的拖鞋,在他这儿,她也有自己的拖鞋,随着季节更替。
脱下身上披着的他的衣服,拿起衣架挂上,又脱下自己的大衣挂在旁边。
先去洗了个手,出来没见着人,她往厨房去。
“要帮忙吗?”
“不用。”在洗酒杯的谈知许转头瞥她一眼,见她靠在墙边,没有离开的打算,随口问道,“晚上吃的什么?”
祝时好沉默。
等了会儿,也没听到回答,他关掉水,回头就见她垂眸在地上找花儿。
这副样子跟小时候有什么区别?心虚的明明白白,连撒谎都不会。
捏着两个酒杯,往外走,没什么诚意的夸道:“好样的。”也不问她早饭吃的什么了:“几点起的床?”
路过她的时候,淡淡睨她一眼。
祝时好继续沉默,跟上他。
“说话。”
“上午啊。”
猜他信不信,谈知许冷笑一声:“具体点。”
默了默,祝时好诚实道:“十一点四十。”
他一针见血指出:“午时,那叫中午。”
酒柜打在落地窗那边,窗前放着块又大又厚的地毯,上面摆着张矮桌,桌侧相对方向放着两个软软的懒人沙发,像两个小小的榻榻米。
这里是祝时好最喜欢呆着的地方之一,窝在沙发里面感觉被松松软软包裹着很舒服。
把酒杯放下,摸出手机解锁递给她:“私厨应该闭店了,自己点外卖。”
十二点半都过了,私厨早歇了。
祝时好默了默,眼前的手机晃了晃,她的目光沿着冷硬的金属线条往上,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,捏着手机指节弯曲着,骨节处微微泛红。
伸手接过。
谈知许转身去酒柜:“点吧,我也想吃点儿东西了。”
“你想吃什么?”
他只是无所谓道:“看你。”
祝时好心道,又是这样。
听她的,那她就点了烧烤,点好了还给他。
谈知许看了眼,一边付钱一边叮嘱她:“记得吃早晚饭,别总裁都没胃病,懒虫有了。”
看着他倒酒,动作行云流水颇具欣赏性,祝时好托着下巴。
“工作的事怎么能说懒呢?”
他嘲弄反问:“是,从头天晚上工作到第二天十二点,你梦里发挥主观能动性呢?”
祝时好:“……”
“懒得跟你说。”
谈知许把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:“是没底气跟我狡辩吧。”
憋了两秒,祝时好放下手坐直,抬眸看着对面的人:“你最好是见好就收。”
他轻笑一声:“行,见好就收。”
这酒确实不错,入口不涩,咽下去都觉得丝滑,的确是合她的口味的。
两人坐着喝酒,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。
祝时好佯装不经意:“怎么突然分了?”
“终于问到正题了?”好笑地看她一眼。
祝时好抿了口酒:“这不是怕你难过给你准备时间吗?”
不屑地笑了声,谈知许往后一靠:“想要的太多,包、首饰想要,车子房子也想要,我看起来像冤大头?”
谈家是在他们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才辞职下海经商的。
即便是真的很有商业头脑,但波折过后,真正阶层大跨越大富起来也不过是高中时候的事。哪怕十年过去资本累积的越来可观惊人,但谈知许打小知事早、三观塑形也早,且常年由祝家照顾,身上并没有沾染上什么不好的风气。
花钱大方,但也分人,绝对跟冤大头毫不沾边。
祝时好想了想:“恋爱两个月,的确要求高了点。”
包包首饰就算了,车房就过了吧。
谈知许纠正她:“上点心,只有一个月多点。”
“你还记得挺清楚?”她诧异道。
他“呵呵”一声,阴恻恻道:“多亏某人那天为了买奶茶违章停车,罚款200。”
祝时好决定挣扎下:“……我是为了上厕所。”
“你是觉得我不知道你停车的位置吗?”
无法辩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