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的都潜意识算他一份的程度。
放学后他直接跟着祝时好回去,坐在她房间书桌前,两人开始写卷子。
过了阵儿,祝时好搁下笔:“我去趟卫生间,然后去洗水果,你放心,我会好好洗手的。”
他斜眼睨她,颇为无语:“有本事你别洗。”
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,许是从小到大进出过太多次,甚至年幼时还睡过,他并没有什么不自在的感觉,视线瞟过她的草稿本,有一条缝隙似乎翘着。
漫不经心地抬手压了下,松开手却发现又翘起来,那条缝儿似乎就是倔强地张开。
又压了几次,还是无果。
谈知许:“……”
没有强迫症都要被逼的犯病了。
想着可能是里面折页了,他伸手拿过,想要抚平,却不料,刚刚拿起,从另一侧掉出对折了两次的纸页。
动作顿了下,放下草稿本,转而拿起折纸,本不打算看的,却眼尖地在背面看到了花了一个爱心。
眼神一利,哪来的漏网之鱼。
扯扯嘴角,毫不客气打开,渐渐觉得不对,这分明就是在草稿本上扯下来的纸。
果不其然,看到的第一眼,他就确认了这是祝时好写的,他对她笔迹的进化史了如指掌,她就是写串电话号码他都能认出来。
一字不落通读了遍。
不愧是每次考试都不会错过的作文范文,文采斐然。
写的真情实感,情绪抒发的很到位,谁看了不说一声好?
可看着里面诸如“温柔”“体贴”一类的词语,谈知许在心里把所有人都拉出来遛了一遍都没想到是谁。
面无表情,阴恻恻地骂道:“狗崽子。”
留着门缝的门敲了两下,传来祝时好轻柔又明快的声音:“我去洗水果咯。”
他冷笑一声,没应声,又看了一遍,更乐了。
其实是更气了。
祝时好洗完葡萄,还沉浸在分数又跟谈知许少差了五分的满足里,快乐的就差哼歌了。
端着果盘推开门,就见谈知许半侧过身,冷淡吩咐道:“门关上。”
她脚步顿了下,敏锐地察觉到他不对劲儿。虽然他平时也素来端着冷淡的姿态,然而此刻显然不同,他从来不会真正对她冷下脸。
“进来,关门。”见她立在门口不动,他微眯着眼,冷声重复。
祝时好一声不吭,合上门,慢吞吞往里走,心里思考自己做了什么让他这么不高兴。
不必她多想,走近了些,她垂着眸不经意便看到平铺在桌面的纸页。
瞳孔一缩,顾不得谈知许的生气,她快步冲上去,果盘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碰击声,祝时好眼里只看得见那张薄薄的纸,想要抢过来。
谈知许反应极快,大掌压下上面。
想拿起,却纹丝不动,祝时好有些急了:“你松开呀,还给我!”
谈知许轻轻松松一手钳制住她两个手腕,压在上面的大手依着纸上的折痕重新折起,举起来。
“你不如先告诉我这是给谁的?”
祝时好顿了下,抿着唇,不回答,只是去抢。
满心以为她是在包庇,谈知许目光尖锐,一点点刮在她脸上,将她脸上的慌张完完全全纳入眼底。
冷意更甚,怒气蹭蹭上涨。
“说话,祝时好。”
可他这样子,她怎么可能说出口这封情书是给他的?一旦她说了,这样的场景里,他是会沉默,还是会告诉她现在不该想这件事?
知道他不可能轻易还给她了,祝时好一声不吭,站在他面前。
“时好,你知道的,我没什么耐心,最后问你一次,说不说?”
说不了,至少不是这样的时候,现在说的话,除了拒绝、尴尬和难堪,她想不到任何可能。
她摇摇头,语带祈求:“知许,知许你还给我好不好?”
见她这样,像是维护对方一般,谈知许心里怒到极致反而表现的更平静了。
两人陷入僵持的沉默,就在祝时好以为他会像从前她每一次向他示弱一样,不再跟她计较,就这样让这件事翻篇。
可谈知许注视了她许久,神色冷淡,话里带刺:“好,是我管不了你了。”
正僵持着,外面传来关门声和说话声,是柳如茵和祝应青回来了。
他余光扫了眼门,扯扯嘴角,弧度并不友好,更不是平时那种随性和纵容。
祝时好意识到什么,不由地紧张起来:“你要干嘛,你还给我呀。”
还给她?
再让她继续吗?
怎么可能。
谈知许轻轻笑了声,转身朝外面走。
她简直呆了,猜到他要做什么,连忙追出去。可已经晚了几步,根本追不上谈知许的大步。
他站在客厅,回头朝她笑了下。
举起指间的情书草稿,对着刚换完鞋的祝家父母道:“茵姨,祝叔,祝时好她写情书。468个字,我见她写作文都没这么认真,遣词造句还多番修改呢。”
祝时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,不敢相信一向顺着她、还会帮她顶包打掩护的谈知许不仅告她状,甚至还煽风点火火上浇油!